賀沉冷眼看著一切,也沒阻止阿爵,只是側(cè)身往前一步,反而站在了人前正中央。他冷靜地望著烏泱泱一屋子人,目光銳利逼人:“想要我交權(quán),就要看看你們有多大本事。拿出證據(jù)給我瞧瞧?!?/p>
人群里開始有些騷動,低聲耳語,愣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主動挑釁。
倒是忠叔身后一個男人跨了出來,他說話氣勢很足,只是嗓音還是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意:“賀老三你別得意,真以為我們沒證據(jù)?峰哥走了不把東西留給妻兒, 卻全都落在你手里,誰都知道你和他不對付。如果這些不夠,還有人證?!?/p>
接著有人配合地站出來,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年輕女人安靜立于賀沉身后,臉上沒有任何妝容,看起來分外憔悴。她眼眶泛紅、膚色蒼白,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說話時也顫顫巍巍、怯懦無助:“我可以作證。”
“孟小姐是賀老的妻子,她說的話總不可能作假?!?/p>
孟云潔膽怯地看著賀沉,語氣低低地說:“賀沉之前有批貨出了問題,為此和賀老起過爭執(zhí),前陣子他還拍了我的裸照威脅我?guī)退?,他對賀老的行程非常清楚。從我這查出這些事不久賀老就發(fā)生意外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隨著孟云潔的話音落下,周圍一群人又是義憤填膺地開始起哄:“交權(quán)!”
溫晚沒想到一場葬禮最后會變成這樣,之前只覺得賀沉這人陰晴不定很難琢磨,現(xiàn)在看他在賀家的處境居然這么……她也說不上心里究竟什么滋味,反正不是那么痛快,看到他處境堪憂,居然有些同情。
不過那男人顯然比她的承受力強(qiáng)了太多,眾人指責(zé)之下,也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架勢,居然還嘴角噙著笑,慢慢走近孟云潔。
孟云潔像是真的怕他,往后退開一步:“你,干什么?”
賀沉笑道:“孟小姐雖然只是三流演員,演技卻讓人嘆服,不繼續(xù)拍片實(shí)在太可惜?!?/p>
孟云潔臉色煞白,肩膀瑟瑟發(fā)抖:“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你別想再威脅我,我不怕?!?/p>
賀沉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實(shí)話,我沒說是假的?!?/p>
賀沉這話一出口底下便是一陣嘩然,大家都沒想到他會這么輕巧地承認(rèn)。溫晚也被他那樣給驚住了,難道他真不怕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或者這一切本來就是真的?
她再看賀沉的時候,覺得越發(fā)陌生了。
“孟小姐說的這些都是實(shí)話,不過,你剛才那番話怎么聽都是一己之見,只是推測而已。證據(jù)呢?”賀沉笑笑地望著孟云潔,只是眼底沒有溫度,“如果還沒有,別再浪費(fèi)時間。”
孟云潔緊咬下唇,一雙眼狠狠地瞪著賀沉,可是她囁嚅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賀沉挑眉,作勢思忖幾秒鐘便是訝然:“倒是孟小姐不顧照片被曝光的危險也要出來說這番話,勇氣可嘉。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什么更難啟齒的原因?或者,更誘人的利益?”
孟云潔氣得直哆嗦,偏偏被賀沉看著連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局勢在瞬間似乎又有了轉(zhuǎn)變,可溫晚發(fā)現(xiàn)還是有那么一群人蠻橫地繼續(xù)揪著那些流言蜚語不松口:“空穴來風(fēng)未必?zé)o因,既然事情發(fā)展成這樣沒有個定論,倒不如把公司交給老二?!?/p>
說話的似乎也是賀家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威嚴(yán)地坐在椅子上抬了抬下巴。
賀淵被突然提及,似乎有些意外,怔過之后便是搖頭:“二伯,老三比我更了解公司,還是他更合適?!?/p>
被他尊稱“二伯”那人倏地站起身,走近兩人后拍了拍賀淵的肩膀:“早些時候你身體不好才讓老三接的手,論輩分論學(xué)識你沒差哪里?!?/p>
二伯說完看了眼賀沉:“老三,要證明自己清白并不難,那就答應(yīng)我的條件。反正你們是兄弟,誰來管理賀家相信你都沒意見,等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再把賀家大權(quán)交還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