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潘妃緊張起來，“哥，我到底怎么了？”

潘微之放開手不答，反叫宮人把潘妃用的飲食送上來，送不上來的抱上名來。

潘妃焦慮，難道有人害她？她忽然想起一事，心便提到了嗓子口。

潘微之查問了后屏退宮人，慎重地問：“你還吃過什么藥？”潘妃欲言又止的樣子叫潘微之氣惱，“亦心，這天底下的人你大可一個不信，但我說的話你若不信你就糟了！”

潘妃咬著一口銀牙，道：“哥，我已經(jīng)明白了，你別問了！”

潘微之蹙眉，能叫她絕口不提的人只有兩個，一是潘太醫(yī)，另一個就是雍帝。

“我能承受。”潘妃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你說吧，我怎么了？”

潘微之凝視她，極低聲地道：“怕是你以后很難生養(yǎng)了……”

潘妃身子一顫，握拳竭力控制住情緒，費力地道：“我知道了！”

“亦心……”潘微之喚道。

只見她勉強笑道：“凡事都有代價，有得必有失，我不求了！”

最痛苦的日子和打擊她都熬過來了，還有什么不能忍？

潘微之當(dāng)即斷定，此事必與雍帝有關(guān)！再聯(lián)想起之前宋淑媛一事，他得出一個可怕的推論，雍帝不想再要子嗣了。雍帝百年之后，亦心尚且存活于世，無子可依的皇妃下場將會多么凄慘！

望著潘妃欲哭無淚的樣子，潘微之正色道：“太多事我無能為力，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亦心，你等著。”

潘妃再次一顫，終于綻開笑臉。令狐團圓有一位極好的兄長，她何嘗沒有？至少在這一點上，她們是平等的。

當(dāng)晚，潘微之回到太醫(yī)府，與潘太醫(yī)兩人鉆入了書房，久久沒有出來。

“爺爺！”潘微之一開口，老太醫(yī)即知他要問什么。

“你都瞧出來了？”潘怡和由衷地感慨。這便是微之的醫(yī)學(xué)天賦，他若早幾年跟隨他，肯定把他的老底都學(xué)全了。

潘微之點頭。

老太醫(yī)嘆息一聲，說出了實情，“其實陛下早年前就這樣做了，他只準(zhǔn)他認可的女子為他誕下皇子。亦心無論出身還是年歲，他都不會叫她生養(yǎng)的?！?/p>

潘微之關(guān)心的不是這些，他問：“可以挽回嗎？如何挽救？”

“那藥名為九花六蟲丹。”老太醫(yī)沉吟著將配料逐一說明，“也不是不可能。好比殺一個人很容易，一刀就完事了，可將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治到痊愈卻很難，也很漫長?！?/p>

潘微之定神道：“請爺爺告之?！?/p>

老太醫(yī)捋須，他的天命無幾，但微之絕對有時間。

書房外的令狐團圓悄悄對離得更遠的潘靜初打了個手勢，兩人摸出了書房前的院子。

“他們都說什么了？怎么不許人進去？”

令狐團圓犯難，該怎么說呢？

原來今日無缺說修武得有張有弛，逼她來太醫(yī)府放風(fēng)。不想她來了后，被潘靜初拉去找爺爺和微之，卻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見令狐團圓說不出口，潘靜初自以為是地笑道：“肯定在說醫(yī)藥，把你說暈了說跑了，哈哈！”

令狐團圓連忙點頭，他們確實在論醫(yī)藥。轉(zhuǎn)念她又想到，得堵住潘靜初的嘴。

“我其實什么都沒聽見，我哥說偷聽人說話不是君子所為?！闭f完后令狐團圓撲哧一笑，她不是君子也罷，她是小女子，但她的三哥肯定不是君子。

“哦！”潘靜初信以為真，“難怪你哥和我哥關(guān)系好，原來他們是一號人??！”

令狐團圓笑彎了腰，“是啊是??！”

潘靜初捶了她一記，“看你這么傻笑，就知道不是！小騙子，看我不揪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