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玄浩突然出現(xiàn)在納蘭頤眼前,嚇得他又倒退一步,那張絕色面容瞬間煞白。
“怎么不對郡主行禮?”
納蘭頤忍氣吞聲地又對令狐團圓行禮,令狐團圓更加尷尬。
西日玄浩微微一笑,對令狐團圓道:“本王先走一步,與你說過的話你要記牢?!?/p>
令狐團圓頓時覺得他的笑異常邪惡。
梁王走后,納蘭頤才喘過氣來,一眼不看令狐團圓,穿過園子去了正廳。
令狐團圓嘆了口氣,看來要這個人對她改觀是不可能的了。她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斯人一走,秋風涼,滿園寂。
令狐團圓轉身,她得去與無缺說。梁王找她說話,就是要她傳話給無缺。
無缺倚在床上,面帶微笑地聆聽。令狐團圓說完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微笑始終沒有改變,身形更是紋絲未動過。無缺仿佛沉浸于另一個世界,白云深處彩霞悠悠,少年如畫的面龐悠然靜美。
“你聽我說了嗎?”
無缺眸光流轉,卻叫令狐團圓覺著他離得更遠。
“是啊,梁王來過了,吃了頓飯,找了你說話?!睙o缺輕飄飄地道,“可是,他什么都沒說,他說的都是廢話。”
令狐團圓詫異地盯著他。
“王氏昨日現(xiàn)身于青絲臺,跟著金輪武圣刺殺你,即意味著王柏云已死,王氏成了棄子。梁王來吃飯,食不言,那食完后就要言了,他和別人又不熟,自然找你說話。說又不能多說,說多了他也知道還是拳頭比嘴巴更管用,王府也罷,宮廷也好,耳目都太多了。其實梁王只有一個意圖,就是告訴旁人他和你關系曖昧?!?/p>
一通話直說得令狐團圓目瞪口呆。
納蘭頤見到了潘微之,才知道令狐團圓為何又待在了太醫(yī)府,他陷入了沉默。令狐家的人在盛京遇險,他自己則于宮廷遭遇拳腳之災,看似兩件毫不相關的事情,說明的卻是氏族子弟在皇權之下根本朝不保夕。優(yōu)渥與玉公子尚有虛職,他沒有功名,前景更加堪憂。
此時西日玄苠告辭。今兒顯然時日不對,先有梁王半道殺出,接著西秦的昳麗公子也來了。他有心拉攏潘微之,并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潘靜初主動去送了。廳堂內只剩兩人,納蘭頤長長地吁了口氣,對同是四公子之一的潘微之說出了他的擔憂。
潘微之才知曉,昳麗公子的傷竟是梁王造成的。雖然納蘭頤沒有明說,但潘微之猜出了幾分,梁王暴打納蘭頤,必然同令狐團圓有關。稍一琢磨,潘微之對納蘭頤道:“你我同為氏族子弟,處事均得擔當。梁王殿下的那件事你處置得很好,你受了委屈,一直對外絕口不提,話也只到我這里為止。實際上,這正是我們氏族眼下的處境。福禍相依,困難的處境卻充滿了機遇。就拿你此事來說,你又豈知陛下不知情?梁王殿下可以胡作非為,但陛下一直心如明鏡。我覺著,你不會被白打一頓,到時,陛下肯定會還你個交代?!?/p>
納蘭頤被他寬慰一番,心里好過多了。在眾多氏族才俊中,他原來就對潘微之的印象最佳,聽聞這番話后更是高看一眼。兩人就氏族的話題說開了,相談甚歡。
潘靜初送西日玄苠到回廊,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是明明嗎?”
西日玄苠身形一僵,支開卞小樓后,凝視她苦笑道:“你竟能認出我來?!?/p>
潘靜初圓圓的臉綻放成一朵花,她喜出望外地道:“你果然是明明!”
西日玄苠溫柔地笑著,心中卻苦不堪言?!按箫災槨焙芎谜J,何況太醫(yī)府邸又有幾位小姐?他一直以為七年前的事如今的潘靜初早該忘了,不想她還能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