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停了哭泣,沉默了很久后道:“我知道,那人姓葉!”
令狐團圓心一懸,她肩上的手陡然增力。
婀娜接著道:“我跟了老爺那么多年,我知道老爺最愧對的不是大娘,而是那姓葉的女子。老爺一心仕途,放棄了葉氏而娶大娘為妻。在我年幼的時候,我曾聽到過大娘斥罵老爺,大娘說她一片癡心,老爺卻在床上喊了葉氏的名字?!?/p>
女子幽幽道:“老爺太多情了!”
婀娜似已哭盡酸楚,冷冰冰地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心里裝一個,懷里摟一個,眼里還要瞅一個!”
女子稱是,“而今我們該為自己打算,二夫人早就看我們不順眼,老爺這一走我們肯定會被她趕出州府!”
婀娜無奈地道:“我還有不少貼己錢,你呢?”
兩個女子又說了一通日后打算,西日玄浩聽得煩了,對顧侍衛(wèi)使個眼色,顧侍衛(wèi)瞬間消失,下一刻,隔壁房里便傳出兩聲悶響。
制住了兩個女子,顧侍衛(wèi)問:“那葉氏叫什么名字?”
婀娜瑟瑟顫言:“好像……好像叫葉什么瑤……對了,葉鳳瑤,就叫這個名!”
令狐團圓握拳,西日玄浩在她耳邊極陰極輕地說了句:“你娘就是個騷貨!”令狐團圓雙臂無力,低頭咬他的手卻夠不著,跺腳反被他緊緊扼住咽喉提起身子,“再動掐死你!”
隔壁房內(nèi)的盤問在繼續(xù),“為什么說二娘會害死花爽?”
“我……我只是胡亂說的。”
令狐團圓在窒息中平息了怒氣,她現(xiàn)在和當(dāng)日在潘府水榭的狀況一致,不是梁王的對手。
西日玄浩見她平靜下來,緩緩松開雙手放她落地。他半夜?jié)撊牒笤阂惶骄烤?,原因匪夷所思地和令狐團圓的疑惑一致。在大杲宮廷成長的梁王,耳濡目染女人們的爭風(fēng)吃醋和不擇手段,見多了女人形形色色的神情面貌,王氏的不合情理他自然察覺到了。他帶著顧侍衛(wèi)還未潛行到王氏院落,就先聽到了丫鬟房的動靜,一看到令狐團圓正在窺聽,梁王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拿下混球。
令狐團圓站穩(wěn)后,腦中瞬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梁王不會無緣無故辱罵她娘親。梁王曾問過她父親娘親的事,梁王也去過香江,娘親身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連帶她的身世一并不可捉摸。
婀娜在顧侍衛(wèi)的逼問下,吞吞吐吐地道:“花參軍喜歡二夫人,老爺死了,花參軍才能和二夫人長相廝守!”
“那你為何不說是花參軍害死老爺,反說是二夫人呢?”
“花參軍……他是個好人哪!”婀娜語調(diào)一高,為花野辯護道,“他是老爺一手帶大的,他非常敬重老爺,豈會做那等豬狗不如的事?一定是二夫人干的!”
“婀娜你錯了,我覺著是花參軍害死了老爺,夫人那顆心一直都拴在老爺身上。”
兩女各執(zhí)一詞,顧侍衛(wèi)知道沒什么可再問的,便拍暈了她們,丟到床上。
顧侍衛(wèi)回到梁王身旁,卻見到一番好光景。西日玄浩緊貼在少女背后,一手撐墻,一手搭在少女肩上,垂了幾縷長發(fā)的側(cè)面陰柔俊美,而少女一動不動,面容遮掩在梁王的身影中。顧侍衛(wèi)不敢言語,一如白日他為令狐團圓療傷卻沒有稟告梁王。
西日玄浩沉吟道:“我有話問她,你去查探王氏。”
顧侍衛(wèi)辨明話里的兩層意思,便飛身而去,留梁王與少女在房中。
令狐團圓深吸一口氣,她身上有傷,可也有劍和匕首,劍在腰上匕首在懷里,只要梁王一松開她的脈門,接下來的局面就會由她掌控。如此近的距離她還拿不下他,就該一頭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