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小曼這棵獨苗的培養(yǎng),她的母親吳曼華,作為一個舊時名媛,早就計劃好了一切。陸小曼隨母親來京后,很快就被送進了北京女子師范學堂附屬小學,開始了正規(guī)的學校生活。
也許每個人生就的智商才情是相差無幾的,情商有先天的原因,但后天的培養(yǎng)更為關鍵。
陸小曼的父母給了她想要的一切和他們所期望的一切,卻唯獨忘記了給她一個獨立的性格。
父親在外為官,陸小曼的教育重任更多的是落到了母親身上。吳曼華為了把女兒培養(yǎng)成社會名媛,她手把手教授了陸小曼作為一個名媛言談舉止及內(nèi)涵方面應該具備的東西。站立行走間亭亭玉立,回眸一笑間百媚傾城、春光失色,談吐間篤定自信、落落大方。
以至后來有人評價說“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別具風韻,說出來的話聰明又好聽,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再見到一個女人有如此干練的風情、才調(diào)?!?/p>
陸小曼的母親想必是個聰明至極的女人,除了外在的培養(yǎng),她還親自教授陸小曼丹青筆墨,古文詩書。
我們無法知道一個六七歲時身體瘦弱還不很康健的孩童,如何應對這繁重的期望,是順應,是調(diào)皮,是與生俱來的歡喜,還是迫于父母之命,按捺住那顆草長鶯飛的心,來誦讀詩書、描畫丹青?但我寧愿把這些想成一幅美好的畫卷,以慰心中的憐惜。
初春的早晨,昨夜疏雨才過,朝陽初升,晨露瑩透,鳥兒歡快地啾啾鳴啼,古舊的窗欞內(nèi),一個漂亮靈動的女孩,端坐案前,聚精會神,一筆一畫地練寫著小楷,案前堆就的詩書旁邊,插幾株滴著玉露的鮮花,伴著濃濃的墨香,飄灑滿屋……
除了乖巧,我想她應該也有幾分淘氣的,也定有些志趣相投的小調(diào)皮圍繞旁邊。也許開始出于對母親的幾分畏懼,才埋頭于詩書丹青,在母親不在時,一群小朋友偷偷地趴在窗前,拿了五彩的風箏呼引著她出去玩耍。伶俐的陸小曼一個會意的眼神,支開仆人一轉(zhuǎn)眼就逃之夭夭,銀鈴般的笑聲后拋下到處追逐著她懇求她回到書房的無奈的傭仆。但久之,她定也會癡迷于詩詞的靈動,陶醉于丹青的靜美。
偶爾帶頭干干小壞事,調(diào)皮貪玩的陸小曼,更多時候還是機敏伶俐的。你能想象到一個九歲的女孩曾經(jīng)救過父親一命嗎?
袁世凱當政時,為了排除異己,下令解散國民黨。而陸小曼的父親陸定每天都戴著黨章到部里去上班的。不想被這個九歲的女兒看到了,她叮囑父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把黨章戴在身上?多危險呀,還是摘下來收好吧!”
久經(jīng)政事的陸定居然沒想到這樣淺顯的道理,在女兒的提示下,把黨章摘下來收好。
世間偏有這樣巧合的事情,陸小曼的一句話讓父親避免了一場劫難。當天陸定被警方傳去問話時,警察搜身,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黨章。陸定此時心中肯定是暗暗佩服平日里調(diào)皮搗蛋的小丫頭的機警聰慧。
搜身未果的警察在夜里到陸家進行了一次突擊搜查,企圖能從陸家搜尋到陸定和國民黨往來的書信等證據(jù),卻不料早已被吳曼華收好。
于是,警察打算從一個孩子入手。他們轉(zhuǎn)身盤問九歲的陸小曼:“你爸爸的書信都放在什么地方呀?”
母親這下可著急了,卻又不能言表,只能佯裝鎮(zhèn)靜,內(nèi)心卻深深地祈禱,陸小曼可萬萬別說出什么來!
陸小曼望著警察那堆滿笑容不懷好意的臉,心中早有主意,從容不迫地回答:“爸爸的書信公文向來是放在辦公室里的呀?!?/p>
警察還是不肯放過,又追問:“那私人信件呢?”
“你們翻出來的不都是嗎?”
警察氣餒地拽了拽帽子,收隊了。
由于沒找到什么證據(jù),陸定不久在許多人的聯(lián)名保釋下被釋放回家了。
從此,陸定夫婦對這個柔弱調(diào)皮而又伶俐的女兒刮目相看。他們更加疼愛陸小曼,他們相信自己的女兒日后一定是個非凡女子,終會綻放出非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