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她媽看到他爸寵她了,就只能無奈的說:“你就寵吧,再寵下去,她就快翻天了!”
父親總是笑,對著她說:“小昔是我的寶貝啊?!?/p>
如今,父親走了,母親病了,這世上,還有幾個人會寵她愛她呢?
她暗暗嘆了口氣,朝簡亦昇笑了下說:“我沒事?!?/p>
03
不過傍晚時分,夕陽殘照,點點碎金,落在天盡頭的云層之上,染出斑斕絢麗的色彩。
景昔站在暮色里面,恍惚不已。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接了起來,是常家喬。
“家喬,怎么了?”
“阿姨,阿姨突然休克,現(xiàn)在,正在搶救……”
“啊……”景昔尖叫一聲,四下里的人紛紛側(cè)目。景昔自知失態(tài),但此時也顧不得什么了,只連連問,“現(xiàn)在情況究竟怎么樣……”
“剛送進急癥室……”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p>
放下手機的時候,景昔的手已經(jīng)抖得不行了,甚至連手機也拿不穩(wěn),隨手把手機塞進了包里,手足無措,只知道向校門口奔去。
景昔匆匆的趕去市人民醫(yī)院,常家喬正在急癥室門口來回踱步,看到景昔,他立即迎上去。
“怎么樣了?”景昔盯著急癥室門口的紅燈,還是“手術(shù)中”,心中更是焦急。
常家喬忙安慰她:“沒事的,景昔,你不要擔心。進去的是市里面心臟科的權(quán)威醫(yī)師,如果你再不放心,我把我父親叫來?!?/p>
常家喬的父親是市人民醫(yī)院的院長,在心臟科方面也頗有建樹。
景昔到底還是搖頭了,這些日子來麻煩他們太多了。她對常家喬只有朋友情誼,除此之外,并沒有其它的意思,如果因為這樣,引起他的誤會,那還不如早點讓他斷了念頭。
常家喬見景昔搖頭,心里一陣失落,只說:“景昔,你到底還是把我當外人了?!?/p>
景昔只注意著急癥室,沒聽見他的話。常家喬嘆了口氣,想了想,隨即便釋懷了,畢竟,她的心思不在感情上面,只要自己慢慢磨著,終有一天,鐵杵也會磨成針。
景昔是在天亮的時候走的,常家喬一直陪著她,一整個晚上,他極為殷勤的跑上跑下幫她打點。他在醫(yī)院里實習,到處都有熟人,辦起事來總是方便些的。
景昔一直等到醫(yī)生出來告訴她“手術(shù)算是成功了”的時候,才算放心。
母親做手術(shù)的費用還欠著醫(yī)院,因為有常家喬的擔保,于是醫(yī)院也沒怎么摧,可她心里過意不去。
欠的人情總是要還的,人情債往往比錢債更難還。
晚上,景昔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總是睡不著。
她覺得有些口渴,便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倒水喝。
客廳里燈的開關(guān),景昔并不知道在哪里,只好摸索到了廚房,喝了水,再出來的時,卻看到客廳沙發(fā)上一個淡淡的人影坐在那里。
她心里一緊,退了兩步,一個不留神,卻將柜子上的一塊水晶給撞了下來。
“啪——”清清楚楚的碎裂聲,這一下,她所剩無幾的睡意全消了。
“怎么?”寂靜的客廳里突然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景昔嚇了一跳,就著窗外燈光才發(fā)現(xiàn)是簡亦昇,心一下子定了下來。
他起身打開燈,突如其來的燈光有些刺目,景昔不適的用手擋了擋。隔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睜開眼來。
地上是一堆水晶碎片。
這水晶未必十分重要,可總是她打碎的,心里過意不去。
“對,對不起……”景昔朝他看去,發(fā)現(xiàn)一旁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全是煙蒂。
抽這么多煙,他心情不好?
景昔走近了幾步,煙味很濃,下意識的便露出了不悅的神色。見他沒什么反應,景昔便打算回房間繼續(xù)睡覺。
“等一下?!彼蝗唤凶×怂?。
“???”
景昔不情不愿地的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有氣無力地說:“大少爺,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過來。”簡亦昇語氣淡淡。
“不?!彼龜嗳痪芙^,她可不是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景昔,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她定在那里,沒有動,他的話意味明確,她勾一勾嘴角,默默地走回房。
他望著緊閉的房門,她習慣了把不該露出來的情感全藏起來,藏得那么深,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