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里的人笑嘻嘻說道:“公謹,真是怪事,平日總說你的美貌是無雙利器,但是今天看起來卻也不管用啊,折騰這么久了,這姑娘居然還不肯醒……”
那聲音……那聲音真好聽啊,云裊裊再度咽了咽口水。至于那些可惡的言語,云裊裊選擇無視。
那男青年回答道:“估計是餓暈了……怎么辦?”
車簾子一掀,車子里的人下來了。云裊裊看見了車子里的人影——竟然是挺拔如同玉樹一般的身影——一個箭步邁下車來。面容看不大清楚,只依稀覺得那人年紀似乎并不大,與自己相仿,頂多也就十五六歲罷了。
可是……才十五六歲的少年,步伐怎么可以這么好看?
湖藍色的衣衫,在春風(fēng)里微微地漾著,漾得云裊裊心撲通撲通亂跳起來。
車子里的人走到馬車跟前,低頭去幫著看暈厥著的蕭琴墨。
……這豪華馬車里的人,還有幾分人性啊。云裊裊心中評價著,那顆早已對一切羞恥感免疫的心,居然有幾分不安起來——要不,不偷他算了?
但是,云裊裊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太感情用事。家里還有一群孩子等著吃飯呢,不能心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三人都低頭的一剎那,云裊裊一個箭步躥上了馬車!
可是,云裊裊傻眼了。
豪華無比的馬車,內(nèi)中空空如也。
其實也不算空空如也,馬車里有兩張挺豪華的椅子,云裊裊摸了一把,很快就判斷出那多半是紫檀木。但是該死的,椅子是固定在車子上的,云裊裊無法背走!
云裊裊一邊檢查馬車,一邊卻是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
聽見外面那個溫潤的聲音:“算了算了,公謹,既然人醒不過來,那就是多半養(yǎng)不活了,不如直接送到外面化人場去吧……”
云裊裊嚇了一大跳!又聽見外面另一個青年忙說道:“這可使不得……”
又聽見那溫潤的聲音,帶著笑意:“你看你看,公謹,說你沒用吧,我才下來,人就醒過來了……”
可惡的聲音,可惡的男人!云裊裊氣得頭頂冒火七竅生煙,但是手上卻是翻找個不停。但是這個車廂實在太空了,云裊裊無用武之地。
外面的蕭琴墨終于醒過來了,正虛弱地與外面的三個美男子說話。哀哀懇懇,幽幽咽咽,果然是我見猶憐。里面的云裊裊,幾乎懷疑蕭琴墨剛才是真的暈過去了。
又傳來那好聽卻可惡的聲音:“好了好了,別啰唆了,我又不是說你是裝暈……公謹,你帶著這位暈厥的姑娘去附近藥房看看。小路子,我們先回家。”
聽見另一個青年答應(yīng)了。云裊裊忙掀開車簾子,一看沒有人注意自己,急忙跳下車。
云裊裊看著面前的馬車,想起自己折騰了一場卻空空如也的口袋,又想著那個可惡的聲音,心中的不甘就像是燒著的一把火。看著面前的馬車,卻突然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跟著這輛馬車,進人家宅院里去!
神偷師傅曾經(jīng)給云裊裊做過系統(tǒng)訓(xùn)練,云裊裊知道,車肚子底下也能藏人……只是不能擦著車軸子。
不過這可是高難度的活計。如果半路支撐不住松了手,弄不好就成了車下亡魂。
但是……看著那豪華馬車,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想著方才聽到的那個溫潤但又如此可惡的聲音,想著那個如玉樹一般的身形,想著那件湖藍色的衣衫……云裊裊的頭腦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竟然發(fā)熱了。
偷了東西之后如何出來?云裊裊摸了摸身邊。作為資深小偷,有些器具是隨身攜帶的,即便是帶著兩個弟弟去看熱鬧的時候也不例外。
就這樣,云裊裊鉆到了馬車肚子底下,跟著吱吱嘎嘎的馬車,顛顛簸簸,幾次差點松手……半個時辰之后,進了皇宮的御馬監(jiān)。
當時云裊裊還不清楚自己進的地方是皇宮。躲在車肚子底下好一陣不敢動,等人聲漸漸遠去了,才從車底下爬出來;又找個隱蔽地方藏了,等天黑才出來,準備干一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