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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三班

我在母校讀第二次高三時，

我們班樓下應(yīng)該是初二三班。

王曉霞、張曉燕、金鑫那時都十三歲吧，

她們仨還有她們班的女生

愛到樓上來。

我把課桌搬陽臺上讀書時她們在旁邊歡笑。

她們之所以上來

是因為她們都認(rèn)識我們班的韓珺，

一個眼睛大皮膚黑的男生，

與王曉霞相好。

張曉燕讓韓珺帶給我的第一封信

寫的是她看到我在主席臺上主持演講后

回到家里倒在沙發(fā)上就覺得自己完了。

我現(xiàn)在的理解就是那時

她想談戀愛。

我不會談也不跟她談，

只是有時候很多人一起玩。

多年以后，

在大街上我看見她，

她看見我，

就低頭急忙拉著她的男友回避了，

像是拉著我的青春一起回避了我。

2012.07.15

曉燕是個大眼睛、虎頭虎腦的小姑娘，剛上初二，她們班在我們班樓下。有一次，她寫條約我下午在東門外環(huán)城公園的亭子見面。為防止敵對勢力伏擊，我約寶寶一同前往，我們提前到達(dá)現(xiàn)場，并熟悉了地形。我讓寶寶在我看不見他、他能看見我的地方蹲守。我在亭子里等了一會兒，看見一高一矮兩個女生往亭子方向走來。我也有些緊張，畢竟大姑娘出嫁頭一遭啊，我就離開亭子向相反方向走去。兩個小女生也有點慌了神的樣子，從另一條路追趕我。我又回到亭子，她倆也往亭子包抄，我在亭子里終于和她倆遭遇了，曉燕和金鑫。

“你咋走了呢？”

“我測試一下是不是你們倆?！?/p>

我和初二女生的第一次約會就是這樣。

后來，曉燕有時在我上晚自習(xí)時來找我，我就和她在樓道里諞一會兒。

初二有個女生外號叫“熱粘皮”，誰跟她說話，她就會賴上誰，而且要和對方談戀愛，那天鄭穎暉和我就被“熱粘皮”粘上了，她跟我們倆去了鄭穎暉學(xué)習(xí)的房間。那里是另一套單元房，一間堆著雜物，一間放著鄭穎暉的書桌和單人床。我和鄭穎暉躺在床上，“熱粘皮”跟我們掰扯著，還掀起裙子讓我們看見她的褲衩。我們就一直苦口婆心地教育她，讓她對我們失去興趣。

寒假，我一個人去了廣州。韓慶紅給我學(xué)生證蓋了公章，可以買半票。西安到廣州四十五塊。我?guī)Я硕賶K錢，還有二百外匯券。我爸請同事給他調(diào)回廣州的老同事寫了張條，是我在廣州的落腳點。

我的二徒弟郭萌一直和廣州市二十六中的孫潔雯通信，孫潔雯是我第一個要找的朋友。我找到廣州市二十六中，他們剛好組織去南湖玩，就帶我一起去了。我還認(rèn)識了湯潔瑩，然后我請二十六中的團委老師幫我辦了邊境證，我坐火車去了深圳，又去了沙頭角，看了看遠(yuǎn)處的中英街，然后坐中巴到蛇口，再坐氣墊船到了珠海。在珠海，我住在三塊錢一晚的有二十人住的大房間。第二天，我坐上澳門環(huán)島游的游船，再坐長途車回到了廣州。這次來廣州的目的就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主要去看了中國大酒店、花園酒店，還有白天鵝大酒店。在西安，金花飯店不讓進，廣州的酒店則是隨便進。我坐在白天鵝大酒店二樓的西餐廳，要了一杯鮮榨橙汁，花了七塊錢的外匯券。路費和各種花銷大概有二百左右。我?guī)е坏蕉俚耐鈪R券來到廣州友誼商店，買了一雙亞沙崎白色高幫旅游鞋，七十多外匯券。當(dāng)時西安最流行的鞋店也叫亞沙崎。我還買了兩大玻璃瓶雀巢咖啡和咖啡伴侶，還有一瓶麥?zhǔn)纤偃芸Х?，滴滴香濃，意猶未盡。那時中戲流行一句順口溜：“喝點雀（音“敲”）巢，聽點搖滾樂（音“要”），再放點知己知彼（咖啡伴侶的戲稱）?！?/p>

我的兩百外匯券很快花完了。那時，我頭發(fā)長，穿著呢子中山裝，軍錐子褲，還有高跟牛皮舌頭鞋，左胸戴一個銀質(zhì)的徽章，裝神弄鬼。在回西安的火車的硬座上，我和西安來廣州跑生意的中青年們小心地閑聊。回到西安，坐5路車到家門口時，口袋里僅剩三毛錢了。從此以后，我就養(yǎng)成了壞習(xí)慣，每次出差回家前要剛好把帶的錢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