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早早起來了,因?yàn)橐s在黨叔叔來之前開溜。
三人上了大街,邊胡逛邊打聽怎么去南湖。漢中的街市很簡單,很平靜,有陽光。下午有去南湖的車,但怕南湖沒有啤酒,或者沒有好喝的啤酒,我們就買了十幾瓶寶雞啤。我和寶寶拎著,尼龍網(wǎng)兜把手勒出了紅印兒。
當(dāng)年沒有手機(jī),沒有BP機(jī),只要我們走了,誰都找不到我們。
南湖水庫好大,沒見一個游客。第二天我們才知道,一般是白天有些游客來玩,周日多些,大多數(shù)是十點(diǎn)左右到,下午三四點(diǎn)就回漢中了,所以我們下午去,自燃見不到一個游客。
南湖也有招待所,我們住到了二樓。二樓一圈都是陽臺,有十幾間房子,那時的招待所都是進(jìn)門就是床,沒有衛(wèi)生間,只有公共衛(wèi)生間。我們和小棟又住在緊挨著的兩間房里。拎著三瓶酒,我們走過大壩。剛才打聽到,大壩對面的半山腰有個草棚草屋,是個小飯館。我們就爬山上去了,一個草亭,一個茅屋,在不高的半山腰上,水庫景色一覽無余。
“老板,這里都有什么菜啊。”
“這里還剩腰子了,還有蔬菜,你們看?!?/p>
我們請老板給我們做了個蒜苔炒腰花,后來才知道,每天有到山里打獵的,這腰子是野豬的腰子。另外還有各種山珍,比如野兔肉,不過今天沒有了。我們打開了寶雞啤,吃著喝著,唯一遺憾就是啤酒不是冰鎮(zhèn)的。
吃飽喝足,我們往招待所走。寶寶說:“皮,水庫邊上停了好多小船,晚上咱們搞一艘去。”
小棟還是怕一個人睡,結(jié)果又跑到我們屋了。
小棟在床上坐著,我們聊著,警察就來了。
一個禿頂胖胖的警察來了,沒戴警帽,穿著警服,袖標(biāo)是警察。
“查夜,你們什么單位的,男女不能一個房間,知道不?”
我拿出了一張名片:《中國電影報(bào)》馮湄記者。
“我是記者?!?/p>
警察端詳了這張別在一個透明胸卡的名片。名片別在胸卡上,就像身份證明,當(dāng)時這種東西很少。這張名片是從刁家拿的,貌似馮湄是刁爸的學(xué)生。
“我們沒住一個房間,她在隔壁,我們聊天呢?!?/p>
警察看我們有三個人,就不太在意什么了,但他還是講了查房的必要性。
“上次來了個西安的男記者和一個北京的女記者。兩人住在一起,開始我們沒注意,后來男的問服務(wù)員要了八壺電水,不,不,說錯了,要了八電壺水,給那個女的洗澡。服務(wù)員給我們報(bào)告了,我們來一查,果然沒有結(jié)婚證,是偷情,我們都通知他們兩個單位了。”
“哦,不會的,我們怎么會,她現(xiàn)在就回屋?!?/p>
小棟只好回屋了。警察也走了。
過了一會兒,小棟又來了。
“這個墻很薄,我一會兒就敲墻,敲兩下就是平安無事,敲三下就是有情況,你們也敲啊?!?/p>
于是,我敲兩下,小棟就在她房間敲兩下。每兩下之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第二天再去南湖,滿山的鳥語花香。游客慢慢出現(xiàn)了,我們跟隨游客,逛湖心島的動物園,中午又到半山腰的亭子吃飯。中午野味多,野豬、野兔,還有魚,順便繼續(xù)消滅寶雞啤。下午我們租到一艘小船,往水庫最遠(yuǎn)的地方劃去,劃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劃到了沒有人煙的地方,劃到了恐懼。
我們用同樣的時間劃回來了。
我們在水庫邊拍了一張照片。小棟穿著薄毛衣,牛仔褲,旅游鞋,戴著蛤蟆鏡,長發(fā)披肩。我穿著棉絨襯衣,寶寶上身薄毛衣,下身穿著短褲,短褲?。¢_心的時候,照的相就很漂亮。
下午,我們回到了漢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