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鏡心里很尷尬。對懷里的女人,他不可能有太多許諾。他只能說說愛他守著她之類的話,而這些話有時候會很空洞。他不可能失去他的家庭,這家庭不僅有他的愛妻、愛子,這家庭還支撐著他的名譽、體面、地位,這家庭還牽扯著復雜的社會關系。同玉琴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不讓自己去想清楚這些事情,他愿意這么醉醺醺地過。偶爾想起這事了,他也會心里發(fā)慌。但他只是抬著頭,使勁晃幾下就了事啦。
玉琴說:“今天見了她以后,真的勾起了我的痛苦。這使我不得不想想這事了。可這事是個死結,要我想通是不可能的。我平時也不是沒想過,但沒有今天這么想得真切。平時,我們兩人很開心的時候,我會突然感到一股死冷死冷的感覺直躥我的胸膛,讓我胸悶氣塞。只是怕敗了我們的興致,我一直沒有流露。懷鏡,你說這事怎么辦?”
玉琴這一問,朱懷鏡感到害怕了。能怎么辦?他不可能怎么辦??!他沒有話回答她,只是不停地吻她。玉琴也響應起來,一會兒使勁吮著他的嘴,一會兒吐出舌頭讓他銜著。吻著吻著,玉琴又流起淚來。朱懷鏡受了感染,也淚如泉涌了。近來他常常萌生想哭泣的感覺,今天終于流淚了。兩個淚人兒在床上翻來覆去,吻得氣喘了。玉琴突然狂野起來,爬到朱懷鏡身上,發(fā)瘋似的吻著他,一邊吻一邊嗚嗚地哭。
“玉琴,玉琴,別哭了,我永遠是你的愛人!”朱懷鏡輕輕拍著玉琴。
玉琴停止了親吻,說:“懷鏡,別說得那么遠了。人同誰開玩笑都行,就是不能同時間開玩笑。時間可以驗證一切,也可以改變一起。就算你現在離開我,我也不再覺得枉此一生了。”
朱懷鏡忙說:“玉琴你別這么說,我不會離開你的?!?/p>
玉琴嘆道:“我問你這事怎么辦,你答不上來。我不怪你,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回答。其實我問你也只是想問問而已,這同問天問地一個意思,不希望有答案。人在無可奈何的時候都會這樣的。記得你開導我的話嗎?如果我們求的只是花,花就是果。懷鏡,我真的放不下你了,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我也把你當作唯一的親人了。只要你心里真的裝著我,我不在乎天天同你廝守在一起,也不在乎有沒有肌膚之親。我只要想著有你這么個男人,愛著我,疼著我,我就不再孤獨了?!?/p>
聽了玉琴這話,朱懷鏡滿心羞愧。玉琴剛才問他這事怎么辦,他生怕她提出非分的要求來。沒想到玉琴竟是一個如此不尋常的女人!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這么些年一直拒絕著男人,到頭來卻成了一個真正的情種!朱懷鏡在心里譴責自己,發(fā)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善待這個女人。
吃了晚飯,朱懷鏡回房間看看新聞,見天色黑了下來,就起身準備去玉琴那里。劉仲夏正好來他房間閑聊,就同他開玩笑,說他一天也舍不得老婆,天天晚上回去。他就笑笑,說:“哪里哪里,只是挑床,在外面睡不好。”劉仲夏就說:“是啊,在老婆肚皮上睡是要安穩(wěn)些啊?!?/p>
朱懷鏡下了樓,走到大廳外面,無意間看見有輛小車是烏縣牌照。再一細看,見是張?zhí)炱娴能嚒P南霃執(zhí)炱嬖葋硎欣镛k事都會找他的,這回怎么不見他找呢?他想起那天方明遠問起張?zhí)炱孢@人怎么樣,就猜想這張?zhí)炱嫱矫鬟h搭上線之后,可能就直接找方明遠同皮市長聯系了。便想這張?zhí)炱嬉灿行┻^河拆橋的味道了。他想了想,就回到大廳,去總服務臺查了下,果然是張?zhí)炱鎭砹耍蛱斓降摹?/p>
他徑直上樓,去了張?zhí)炱婺抢?。心想你不找我,我偏要找你。一敲門,張?zhí)炱鎲柭暷囊晃?,就開了門。
“啊呀呀,是朱處長!請進請進?!睆?zhí)炱婷﹄p手迎了過來,拉著朱懷鏡往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