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
現(xiàn)在是清晨五點鐘,爸媽都還在睡夢中,我獨自在駕駛艙里值夜。我們離開南漢普敦已經(jīng)十天了,索倫海峽上充滿著南來北往的貨輪,大約有數(shù)打以上,相當熱鬧。剛出航那兩天,爸爸和媽媽輪流值夜,我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竟沒有將我排進輪值表中?海面上又沒有霧,我的視力也不輸給他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依照計劃,我們一天得航行約兩英里,時速大約八海里。但在第一個星期里,一天能夠航行個五十英里就算很不錯了。
大胡子比利警告過我們,比斯開灣是個難纏的地方,因此我們心里早有提防,不過我們還是被打敗了。九級的強風,有時強達十級,砰砰砰的在佩姬蘇身上狂拍猛打。我怕我們會被打沉下去,我真的很害怕。當我們被推向高不可測的浪頭時,我看見佩姬蘇的頭直直指向月亮,好像飛機正要起飛似的;剎那間,我們猛然被摔進另一邊的波谷里,速度快得好像就要被吸進地球底部。真糟糕,我的意思是說真恐怖,真的很恐怖。幸好,佩姬蘇并沒有被打成兩半,還帶著我們順利的航進了西班牙。
媽媽確實是個嚴厲的船長,我們沒有把事情做對,她就會很生氣。在家的時候,爸爸的容忍度才沒有那么好;但是,在這兒,在海上,他變得一點兒也不在意。媽媽發(fā)脾氣的時候,他總是對我眨眨眼,要我別放在心上。海面平靜無風時,爸媽會一起下棋。到目前為止,爸爸以五比三小勝媽媽,媽媽嘴上雖說不在意,但我看得出來,她的心里才不服氣呢!
我們在西班牙的小鎮(zhèn)拉可如那只停留了一、兩天,媽媽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她真的累壞了。爸爸則是一進港口就忙著修理舵繩。他一直忙著,直到兩天前我們朝亞述群島出發(fā)時,他對舵繩還不太滿意。
昨天是我們航行以來最棒的一天,強風、藍天加上暖和的陽光,是曬干東西的好機會。強風將我的一條藍色短褲從曬衣繩上吹進海里,我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我從來就沒喜歡過那條藍短褲。下午,我看到一群塘鵝從空中俯沖而下,潛入我們周圍的海中,那畫面實在太刺激了;史特拉簡直瘋了,對著它們狂叫不停。
我已經(jīng)受夠了整天吃黃豆罐頭,不幸的是,下面的艙房里還有一大堆呢!
10月11日
今天我看到了非洲!
距離雖然很遠,媽媽卻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語氣說,那就是非洲。媽媽在航海圖上指給我看,我們正朝著西海岸南下。海風將以幾英里的速度將我們向南推進,然后橫越大西洋到南美洲。在這段航程中,我們必須很小心,絕不能讓海流將我們拖離航線,否則我們會漂到赤道無風帶。那里一點風也沒有,要是真的漂到那里,我們可能得在那兒滯留幾個星期,甚至永遠陷在那兒呢!
這是我一生中所碰到過最熱的一天,爸爸的臉被曬得紅咚咚的,耳朵都脫皮了;我和媽媽則像烤熟的栗子。
早上,我看到了飛魚,史特拉也看到了。媽媽則在左舷艏的方位發(fā)現(xiàn)了鯊魚,她認為那是姥鮫鯊。我急忙拿出望遠鏡,可惜遲了一步,什么也沒看見,不過她還是要我在筆記本上記下來,并畫出它的樣子。我查了百科全書,姥鮫鯊的體型非常龐大,卻不吃人,只吃魚類和蜉游生物。我記錄下姥鮫鯊的特點,并畫出它的樣子。坦白說我還滿喜歡畫的,到目前為止我畫得最滿意的一幅是飛魚。
我從非洲西海岸的佛得角群島寄了一張卡片給艾迪。如果他也在這兒就好了,我們一定會經(jīng)常開懷大笑。
史特拉很喜歡在船艙里追著足球跑,還用爪子猛力的抓,我相信有一天那顆足球一定會被它戳破。
爸爸最近有點愁眉不展,媽媽則老躺在艙房里,說她頭疼。我想他們一定發(fā)生過口角,雖然我并不很確定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可能和下棋脫不了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