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麗莎繼續(xù)看著那個肩膀上站著鳥兒的人走下碼頭。“你出航的時候應該也弄一只給你做伴。”
“破壞我的寧靜和清凈?我知道它會給我?guī)硎裁炊蜻\,這東西不會說話,但是它會一直咯咯叫個不停,風第一次轉(zhuǎn)向的時候,它也許會咬掉你的耳朵。”
“但是有了它,你看起來會像海盜。”
“我看起來會像白癡。”
“噢,你好沒趣,”特麗莎說,裝著嘲弄地皺了皺眉。稍頓了頓,她又四下看了看,“那么,這里有人來招待客人嗎,還是我們要自己去把魚撈起來煮著吃?”
“該死的美國佬!”他一邊搖頭一邊嘟囔,她又大笑起來,想著不知道他是否跟她一樣享受到了許多樂趣,但不知怎的,她知道他也許也一樣。
等了一段時間,女服務生過來給他們點餐了。特麗莎和蓋瑞特不約而同都點了啤酒,將訂單送進廚房后,女服務生送過來兩瓶啤酒放到餐桌上。
“沒有杯子?”女服務生離開后,她揚起眉毛詫異地問。
“沒有。這地方格外時髦。”
“我總算看出來了你為什么對這個地方情有獨鐘了。”
“你的意思是我沒品位嗎?”
“如果你對自己沒信心,那就是。”
“你現(xiàn)在聽上去像是個精神病醫(yī)生。”
“我不是,但別忘了,我可是個媽媽,這使得我對人性有深入的了解。”
“是這樣嗎?”
“我是這么告訴凱文的。”
蓋瑞特啜飲了一口啤酒。“今天你和他通過話了嗎?”
她點了點頭,又啜飲了一口。“只說了幾分鐘。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趕往迪斯尼樂園的路上。他購買的是清晨的通行票,這樣他就不用久等。他想要排在印第安·瓊斯探險的第一隊中去。”
“他和他爸爸玩得開心嗎?”
“樂昏頭了。戴維對他一直很好,但是我想他是在試圖彌補,因為他以后無法再經(jīng)常來探望凱文了。每當凱文去他那邊,他都期望安排一些有趣和興奮的節(jié)目。”
蓋瑞特好奇地看著她。“聽你語氣像是不太肯定。”
她遲疑了一下才繼續(xù)說:“嗯,我只是希望這不會導致以后的失望。戴維和他的新妻子已經(jīng)組建了新的家庭,一旦他們的寶寶長大一點,我想,戴維和凱文獨處的機會就少了。”
蓋瑞特邊說邊將身子往前傾。“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不遭受人生的失望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只是……”
她沒有說下去,蓋瑞特溫柔地幫她說完她的想法。“他是你的兒子,你不想看到他受到傷害。”
“的確。”冷凝水珠開始出現(xiàn)在她的啤酒瓶外面,特麗莎開始去剝啤酒瓶上的啤酒商標,這又是一個凱瑟琳過去常做的動作,蓋瑞特又啜飲了一口啤酒,逼自己不要心猿意馬,回到當前的閑聊上來。
“如果凱文像你,我可以肯定他會沒事的,除此外,我真不知道說什么好。”
“怎么說?”
他聳了聳肩。“每個人的人生都不簡單——包括你的。你也經(jīng)歷過艱難歲月。我想,在生活中,他看著你克服逆境,潛移默化中,他也會學會該怎么去做。”
“現(xiàn)在,換作你聽起來像是精神科醫(yī)生了。”
“我只是把自己成長過程中學會的東西告訴你而已。當我和凱文差不多大的時候我母親就死于癌癥。我親眼看到父親是怎樣勇敢地挺了過來,感悟很多。他教會我,無論生活中發(fā)生什么事,我都必須繼續(xù)自己的人生。”
“你爸爸后來再婚過嗎?”
“沒有,”他說著搖了搖頭,“我想有幾次他希望他能夠,但是他從來沒能下定決心。”
原來是這樣。她想,有其父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