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你身邊時停了下來,攬你入懷。我比任何時候都渴望這一時刻。我只為這一刻而活,你也抱緊了我,我把自己全部交給了這一刻,我的心再一次平靜了。
我抬起手,輕輕撫摸你的臉龐,你側(cè)著頭,閉上了眼睛。我的手粗糙,而你的肌膚柔嫩,有那么一刻,我真怕你會縮回去,但是當(dāng)然你沒有。你從來都不會,在這樣的時刻,我明白了自己人生的目的。
我降落到人世間是為了愛你,為了將你緊緊摟在懷里,為了保護(hù)你。我來這里是為了學(xué)著去愛你,并且來接受你的愛。我來到這里是因為只能是在這里,除此之外,我別無他去。
但就在這時,就像往常一樣,當(dāng)我們彼此相擁而立時,開始起霧了。是從遙遠(yuǎn)的地平線升起的霧氣,它越來越近,我開始害怕。它慢慢地爬了過來,籠罩了我們周圍的世界,好像防止我們會逃跑一樣將我們包圍得嚴(yán)絲合縫。像一團(tuán)滾動的云朵,它吞噬了一切,閉合,直到什么都沒有留下,除了我們倆。
我開始感到喉嚨哽咽,我的眼里蓄滿了淚水,因為我知道你該走了。那一刻你看我的眼神縈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我感受到了你的悲傷和自己的孤獨(dú),我心中錐心的痛,它只平息了片刻,當(dāng)你離去時變得更強(qiáng)烈了,讓我痛徹心扉。這時你張開雙臂,走進(jìn)了霧中,因為那是你的歸屬,而不是我的。我多想和你一起走,但是你只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因為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
我傷心欲絕,眼睜睜地看著你漸漸遠(yuǎn)去。我拼命想記住這一刻所有的一切,拼命想記住你的一切。很快,總是很快,你的樣子就會消失不見,濃霧滾回了遙遠(yuǎn)的地方,剩下我獨(dú)自站在碼頭上,不理會別人怎么看我,低頭不停地痛哭……痛哭……
蓋瑞特
1997年7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