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腿上起了個膿包，就是用這樣的方法，然后很快就好了。你看，現(xiàn)在一點事兒都沒有了。所以，你也會很快好起來的。太主奶奶、七元星君，保佑我的小黑快點好起來?！?/p>

松花不自覺地學起了奶奶的樣子，意識到以后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我絕對不當巫女……”

松花堅定地搖著頭。外面，夜幕正一點一點降臨。

松花去廚房準備飯菜。她從鐵鍋里拿出了飯碗，又準備了幾樣小菜。

“小黑，我們吃飯吧，就算是病了也得吃飯?！?/p>

松花往嘴里塞了滿滿一口飯，仔細地咀嚼著，然后把嚼碎的飯吐在手心上放在小黑面前。小黑一口氣全吃完了，看樣子是餓壞了。

“慢點兒吃。吃這么快會難受的。”

雖然松花手上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但小黑還是繼續(xù)舔著，然后眼巴巴地看著飯桌。

“不行，突然一下子吃很多會把肚子吃壞的！”

松花把飯桌上的飯推到一邊，然后一頭倒在地板上。白天為了把小黑帶回家，松花有點中暑，所以一點胃口都沒有。

奶奶現(xiàn)在應該正在做法。跟別的祭神儀式相比，奶奶在超度亡魂上花費的心思更多一點。因為奶奶要解開死去的人生前所有的恨，并將其送到極樂世界。

松花從小就跟著奶奶去各種祭神儀式——因為沒有人照顧小松花。所以說松花是奶奶的負擔，這一點都不為過。奶奶在祭神的時候，雖然會有一些看客幫忙照顧松花，但是松花還是沒少闖禍?？墒羌词惯@樣，松花身上一個疤痕也沒有留下。奶奶說這都多虧神靈的保佑。

這件事發(fā)生在松花五六歲時——帶著巫女帽的奶奶拿著三股叉子正要隨著音樂開始起舞，松花突然跳出來哭著抓住奶奶的裙角，哭聲像小錘子一樣一錘一錘地敲在奶奶的心上。奶奶怎么哄都不放手，最后敲長鼓的叔叔把松花帶出去時，她還在一個勁兒地哭。后來松花長大了，話也變少了，于是每次跟著奶奶祭神的時候都只是啃著手指頭不說話。

松花將小黑帶進房間，把筷子插進門栓后躺在小黑旁邊。

睡吧，睡吧，我的小黑，

睡吧，睡吧，睡得真香。

小狗，小狗，不要叫，

小雞，小雞，不要鬧。

松花拍著小黑的手慢慢地滑了下去，搖籃曲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