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我把你當(dāng)成朋友。”
我靜了一會兒,慢慢松開了手指說:“你最近倒是話越來越多了,還說當(dāng)聽眾呢!”
“某人越來越沉默,我既然當(dāng)不了聽眾,當(dāng)個說笑的總行吧?”他仍是那一本正經(jīng),卻讓我稱奇。這三個外來客,的確是讓林子翻天覆地了,就連金甲羽也不知不覺受了他們的影響,變得有些活潑起來。
外頭的世界,影響力還真的挺大的。
我不再說話,金甲羽說:“你最近練得太過,也該歇一歇。姑姑讓我叫你去雅居……”
我偏過頭道:“還去干什么?”
金甲羽說:“方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最近那姓朱的沒日沒夜地畫畫,弄了一幅什么塵世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姑姑讓大家都過去欣賞。”
以前不讓看那些書,更別提什么畫了,省得姐妹們胡思亂想。如今又召集了大幫的人去看,姑姑兜這一大圈,不過是為了讓我們看清楚事實(shí)?,F(xiàn)在不知又要借此來發(fā)什么高談闊論了,姑姑是巴不得我們從骨子里對她信服崇拜乃至成為信仰,實(shí)在沒什么必要。
我覺得挺厭煩,但又不得不去。至少最近我表現(xiàn)得越讓姑姑贊賞,到時行動起來也越方便些。
雅居書齋里,眾人齊聚,正在討論朱孝廉的畫。
見百合好奇地問:“這就是京城嗎?好繁華啊,有街有樓,有橋有河……一定也有好吃的吧?”
這話馬上引來大家的鄙夷,“你就知道吃!”
云梅仔細(xì)地看著,突然問:“咦,為何全是男人,女人都到哪里去了?”
孟龍?zhí)兜靡鈸P(yáng)揚(yáng)地說:“那當(dāng)然,天下都是靠男人打的,一切自然都是男人的。女人只養(yǎng)在家里,服侍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哪有女人還拋頭露面出來的道理。”
后夏反駁,“當(dāng)然也有女人,只是這塵世圖主繪全景,公子又不能畫這么多,你瞧這不是女人?”
孟龍?zhí)恫粷M,沖著后夏威脅地?fù)P了揚(yáng)拳頭,“狗奴才,你的主子都沒發(fā)話,你放什么屁?”
后夏縮了脖子,卻向著云梅說:“你相信我,在京城,你一定可以找到真心愛你的男人的,絕對不會像我身后這只瘋狗一樣……”
孟龍?zhí)杜叵瑒γ嫉关Q,“你敢罵我,老子打死你!”
頓時屋里亂成一團(tuán),推推搡搡鬧哄哄的。姑姑站在朱孝廉的邊上,老神在在地說:“好了,朱公子繪得辛苦,好好看著吧!”復(fù)又看著畫說,“畫得栩栩如生,朱公子想家了嗎?”
朱孝廉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漠然,邊上翠竹正捧了茶來給他喝,他卻接也不接,仿佛魂兒又飄得沒了影。
我看著這樣的他,心里又有些刺痛了。默默轉(zhuǎn)過窗欞進(jìn)了書齋,姑姑睨我一眼,“你最近倒是越發(fā)勤奮起來。姐妹們時常聚在一起飲茶論詩,倒一次也沒見你來過。”
論詩?以前論詩不是被罵個狗血淋頭嗎?此時倒成了雅趣了。我淡淡地說:“弟子也不通文墨,沒有才情,不便擾了姐妹們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