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瀑或者石林,如今也見不著姐妹們在練習(xí),萬花林里新來了客人,還辦了婚禮,大家天天都圍著那三個男人打轉(zhuǎn),有諸多新鮮好奇。雅居、茶居才是大家最常聚集之地,而練功場這些地方,變得消寂。
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點名,也不曾在道場集合練功。姑姑似乎樂于旁觀這場好戲,便任著她們這般荒廢再不斥責半句。
雖不喜歡姑姑用這種方式,但也得承認確實有效。朱孝廉,讓我覺得很失望。其實讓我失望的,是我自己。
忘記并不容易,那就努力練功吧。
催動元神,默念靈訣。劍由心出,瞬化百千。騰飛于空,探手邀流瀑,逆飛萬千水珠,轉(zhuǎn)化冰刀霜劍。接著五指曲張,石塊浮空碾碎成粉,轉(zhuǎn)成沙霧。連連雙腕交錯,灼光四溢卻不引禍于林,便成火雨流星。兜身旋飛,衣帶四向流轉(zhuǎn),皆向著另一側(cè)的金甲羽招呼過去。
他抖出金色的羽翼,翔飛之間將我的招一一化解。見他勢走如旋,氣韻正酣,我猛然侵身而過,引衣帶挾來幾片小小竹葉,裹了水珠急風帶厲向他切去。他險險地一個側(cè)避,卻帶出了小小的空當,我急切而去,掌心一翻萬劍化一,緊緊逼向他的喉嚨!
金甲羽斜睨著劍鋒,笑著說:“想到用竹葉來破我的罡氣,被你唬了。”
我收勢落地,撣了撣衣角說:“我要想做到五氣連訣還是不行,看來還是練得不夠。”
他說:“你練得已經(jīng)夠多了,她們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勤奮。”
我說:“她們也并不是繼承人。”
金甲羽沉默了一會兒,說:“芍藥,如果你心里有話卻沒人……”他的表情有些微微的窘意,那張一直堅毅刻板的臉上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頓了頓,他終是把后半句補全了,“至少我是一個好的聽眾。”
我問他:“聽眾?不是朋友嗎?”
他愣住了,金色的眸子看著我,那表情有些詫異。
我說:“朋友之間,貴乎交心。要聽我的心事,做我的朋友才行。”
金甲羽的臉有些微微的抽搐,看起來十分怪異。可能我這番話出得太突兀吧,只是又想到了朱孝廉,是他這樣告訴我的。
他剛要說話,有婢女過來傳話:“芍藥姐姐,姑姑讓你今天晚上去巡房。”
巡房?我有些不明就里。婢女的臉有些紅,湊過來小聲說:“就是看看他們晚上在干什么。”
我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讓我盯著他們,難道得不分晝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