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可能是拆除煙囪已是廠里最為緊迫的事兒,廠里再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張書記猶豫了片刻。
“你真的能?”
“是的,而且我一定能按期完成?!饼垊︼w回答道,滿臉的自信。
看著龍劍飛那堅定的態(tài)度,張忠拿起了電話:“喂,老李呀,你來我這兒一下?!?/p>
從機械廠出來,龍劍飛跑到郵局不停地打著電話,先是接通了連隊,要來了幾個復(fù)員老兵的電話,再一個一個地打,總算是聯(lián)系上了三個。從郵局出來,他一刻不停,急匆匆趕回了酒吧。
“劉姐,這兩天我有三個戰(zhàn)友來北京,能不能讓他們也在店里落個腳?”劉姐很痛快地答應(yīng)著?!笆悄愕膽?zhàn)友,那沒問題,只要不影響營業(yè)就成?!?/p>
龍劍飛思忖再三,說道:“你現(xiàn)在能幫我找一下那個胡強嗎?就對他說我有事兒和他商量。”
如果韓濤能來就好了,但他知道現(xiàn)在連隊正處在撤編的關(guān)口上,軍官們多數(shù)面臨轉(zhuǎn)業(yè),士兵們也人心慌慌,韓濤根本無法請下假來,也就沒有和他說什么。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先是高小東,隨后二牛和大李也趕到了。這三位是龍劍飛帶過的兵,都是河北人,去年才復(fù)員,由于在當?shù)貨]有什么過硬的關(guān)系,二牛和大李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只好回家種地了,小東家在縣城,是城鎮(zhèn)戶口,可也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
二牛一進門就嚷嚷:“連長,這是什么地方呀,好難找,我六點半就下火車了,現(xiàn)在才摸過來?!?/p>
“連長,碰到什么難事兒了?俺可是接到電話連夜趕過來的。”大李說道。
幾個戰(zhàn)友聚在一起,相互問候著。
龍劍飛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幾個戰(zhàn)士和兄弟,高興之余,心里不免涌出一絲苦澀。三個人當中,小東的衣著算是最好的,一身兒半舊的西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顯得有點兒肥大,一看就知道是撿別人的洋落,腳下雖說蹬著一雙八成新的皮鞋,但那款式城里人已有好多年不穿了。大李就更寒酸了,一件藍色上衣,領(lǐng)口已磨破了邊兒,褲子可能是洗的次數(shù)太多的緣故,竟短得像時下里女士們穿的七分褲,掛在兩條長而壯的腿上,看上去真有點兒滑稽。而二牛竟然還穿著他那套軍裝,只是沒有了領(lǐng)章帽徽,也比離開連隊時更舊了些。
龍劍飛好奇地用手拍了拍二牛那堅實的肩膀:“離開部隊這么長時間了,還是喜歡穿軍裝……”
二牛臉紅了一下:“走得急,在家翻了翻箱底兒,也就這身兒還算能穿出去,咱這不是來首都嘛,怎么著也要穿戴好點兒吧。”
看到連長關(guān)注的眼神,幾個人也相互瞅了瞅,都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磥砬闆r差不多,哥幾個離開連隊后混得都不怎么樣。龍劍飛沒再說什么,他看了看時間。
“好了,我們在路上說吧?!?/p>
出門后,龍劍飛在對面的早點鋪買了些燒餅,分給大家:“你們還沒吃早飯吧?邊走邊吃。”
招手要了輛跑出租的小面包車,四個人擠擠坐了進去。
進了機械廠。龍劍飛說:“你們看,就這個大煙囪,我們要用八天的時間拆了它。你們看有困難嗎?”
“怎么上去?”二牛問道。
“爬!”
“那拆下來的磚和土方怎么辦?”
“這不用你們管,我另有辦法。”龍劍飛接著說道,“任務(wù)完成了,每人五千塊?!?/p>
“啊,五千?”
“是的,五千!”
“那好,咱們干他娘的!”
任務(wù)就這樣下達了,戰(zhàn)前動員也只短短幾句話。
回到酒吧,龍劍飛向劉姐借了五百塊錢,買了一條長約四十多米的安全繩,到土產(chǎn)店買了一個大號的籮筐和兩根鐵釬,在酒吧后院找了一根長約兩米多、近碗口粗的木棒,這些就是他們拆大煙囪的全部裝備了。
下午,胡強氣喘吁吁地進了酒吧。
“龍哥,真讓你說對了,城邊上有許多人家都想蓋簡易房,好出租給外來打工的人,他們需要舊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