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老王這個話癆子喝了幾杯,便問了一句:“文斌啊,怎么一直沒聽說過你家里的狀況?”
那頭的查文斌停住嘴里的杯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西湖,轉頭喃喃道:“家人?只剩下一個兒子了,今年十七歲,還在念書?!?/p>
大伙兒都看查文斌臉色不對勁,何老接上去問:“文斌,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這邊舉著杯子一口酒灌下去,瞇著眼睛“嘶”了一下,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有傷心事上頭,查文斌的眼睛里已經是布滿血絲:“孩兒她娘留了我一兒一女,我卻還是沒能照顧好,對不起她在天之靈啊!”說罷又是一口酒,那邊的老王一看不對勁,想勸酒,被何老伸手攔住,對著老王搖搖頭,示意讓他繼續(xù)說。查文斌看著窗外已經入秋的西湖說道:“老婆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臨死前最后的囑咐就是讓我?guī)Ш眠@雙兒女,不想女兒過年前溺水,只有膝蓋那么深的水啊,就這么去了,是它要我付出代價!是它!”“啪”的一聲,查文斌手中的酒杯硬生生地被捏碎了!
何老起身,過去扶著查文斌,想要看看他的手傷著沒,卻被查文斌推開,查文斌站起身來吼道:“只是我沒想到,我家女兒死后還得不到安寧,你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做錯了什么??!非要如此逼我!你們已經帶走了我的妻子,還要折磨我的女兒,為什么?。 彼盒牧逊蔚暮鸾新?,讓對面的兩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何老看著老王,小聲地問道:“怎么回事?它是誰?”老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p>
那個中午,查文斌第一次喝醉了,是真的醉了,他需要酒精的麻醉,最后兩個人抬著他去了老王家里休息,查文斌或許是真的醉得厲害,又或許是真的累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方才醒來。
說是考古隊的顧問,但查文斌對于考古確實一竅不通,好在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整日跟何老撲在那段古怪文字的拓片之上,何老翻閱了大量的資料之后,從拓片里得出兩個字:青城!
青城?何老覺得兩個字是指地名,問查文斌道家可有關于這個地方的記載,查文斌點點頭:“青城二字如果我猜得不錯,當是指青城山,據說當年張道陵張?zhí)鞄煓C緣巧合,巡游至此山,見此處深幽涵碧,結茅傳道,靈氣縱生,便上山探尋,覓得一洞,就在洞中參悟出天道之說,由此開山立派,便是日后聞名天下的天師道,現(xiàn)在一并劃為正一教派。青城山,號稱第五洞天?。 ?/p>
何老點點頭,這青城山是道家名山,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拓片上的文字有所指,會不會是一條線索呢?現(xiàn)在的青城山已然是旅游勝地,只要買張票,自然就能上山去游覽一番,于是就問查文斌:“文斌,你說我們要不要去一趟四川看看?”
查文斌也是這個意思,既然也沒什么線索,倒不如去那邊先看看,可現(xiàn)在他也是考古隊的人了,也不能說走就走啊,這時候老王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何老、文斌,接到通知,上頭真有意思,居然讓我們做一項關于中國宗教的考古調研,說是近年來文物市場上掀起了一股宗教熱,不少法器、塑像、古典、壁畫都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讓我們組個隊進行一次全國性的宗教文化的普查。哈哈,這一回,文斌啊,真是巧了啊,你剛好是個道士,我看啊,我們這塊干脆就選道教研究,反正有你在,若是不成,咱就當是游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