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文斌跟何老還有趙所長又大睡了一覺,一直睡到天黑才醒來,簡單地吃過晚飯后,查文斌收拾了一下行李,跟王鑫一家告了別,去了村口一棵老槐樹下與何老還有趙所長席地而坐,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只等恰好時間的來臨。
這槐樹,大家切記,不要種在自家門口,槐字,一個木一個鬼組成,其意思就是吊死鬼,是最易招邪氣聚集之物,極陰,但在道士眼中也同樣是通靈的不二之選。查文斌就是要等到子時——一天之中最陰之時,選在最陰的樹下,借著北斗七星的力量,問一次天!河邊的風(fēng)吹得三人微微有些醉意,趙所長仗著酒勁就要拜師,被查文斌嚴(yán)詞拒絕,理由是趙所長有份好工作,不必吃這份苦差事。趙所長哪里肯聽進(jìn)去,這幾日,他對查文斌已經(jīng)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是何老攔著,幾個響頭他都磕下去了。
最后查文斌沒辦法,想了個法子,說你等到時辰,要是能在這槐樹之下一人靜坐半個時辰,便可拜師,若是撐不過,就不要再提。趙所長一想,不就是在這里乘涼嗎,有啥大不了的,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子時已到,查文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象,舉起龜殼一丟:得出一卦——坎下震上,雷水解。此卦解為:解者,散也。出于險(xiǎn)難,惡事消散,獄(和諧)訟可釋,共相歌贊。
問兇吉,當(dāng)是個吉啊,這個月來查文斌終于第一次露出笑容,何老見卦相已出,問了結(jié)果,查文斌答:“王莊三年之內(nèi)不會再有人歸天!”
何老對著查文斌拜了一拜,被查文斌攔?。骸霸趺词艿闷鸷卫系拇蠖Y,這不是折壽嗎?”
何老擺了擺手:“文斌啊,王莊本是我夫人老家,無辜牽扯你進(jìn)來,做些兇險(xiǎn)之事,我這一拜是替全村人的,你受得起受得起??!”
查文斌回了一禮:“數(shù)日來,我一直麻煩何老照顧,衣食住行無不好生招待,說來慚愧,學(xué)道不精,未能給夫人搶回一命,還望何老原諒啊。”說完又鞠了一躬。
那邊的何老已是老淚縱橫啊,想必又是想起了夫人,他抹了抹眼淚又問:“文斌接下去有何打算?”
查文斌看了一眼頭上的星空:“向天!”
“好個向天啊,你一心向道,我這把老骨頭,要是查兄弟用得著,老朽定當(dāng)盡力,關(guān)于《如意冊》一事,我回去研究,他日若有消息,自當(dāng)馬上告知!”
查文斌謝過何老,那邊的趙所長跑了過來張嘴就是:“師父,受徒兒一拜!”說完就要下跪,被查文斌眼疾手快地用腳一挑,硬生生地把已經(jīng)彎下腰的趙所長給踢正了,他用手指了一下不遠(yuǎn)處的槐樹:“去吧!我和何老,在這邊等你?!?/p>
趙所長一邊走向槐樹,一邊嘀咕不就是乘個涼嗎,難不成還有鬼?再說了有查文斌在,鬼也不敢來啊,心想著就一個人大步走到了槐樹之下,剛好有個石頭,趙所長就地而坐,沒幾分鐘,河邊的微風(fēng)一吹,趙所長竟然有點(diǎn)睡意,不遠(yuǎn)處的兩個人身影開始有點(diǎn)模糊起來,眼皮不停地打架,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那邊的查文斌看著樹下的趙所長,緊緊盯著,不到十分鐘,那邊有了情況:趙所長眉頭緊鎖,額頭上開始出現(xiàn)斗大的汗珠,嘴唇死死地咬著,仿佛很難受的樣子。
邊上的何老問:“怎么了?”查文斌也不回答,只是示意何老不要講話,看著便行。
再過兩分鐘,趙所長已經(jīng)是臉色開始發(fā)青,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查文斌搖搖頭,拿出一張符紙,兩根手指夾住,走了過去,待走到樹下,趙所長已經(jīng)開始喘粗氣了,脖子漲得很粗,查文斌手指一搖,符紙嘩地一下燃起,還沒到灰燼落地,趙所長忽地睜開了雙眼:“我怎么了?”查文斌說:“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