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進了屋,老王立馬轉(zhuǎn)身把門反鎖上了。
我說:“干嗎鎖門?”
老王說:“一會你從那邊門出,今天晚上我不開張了……你看清楚,我門鎖好了?”
“鎖好了。”這人果然年紀(jì)大了,連剛做過的事都不放心。
老王家的平房經(jīng)過改造,前面是診所后面是住的地方,一邊一個門。
診所里充斥著一股醫(yī)用酒精的味兒,診所分為柜臺和手術(shù)間兩塊,中間有一堵墻隔住,沒有裝門,就一個布簾子擋著。
說是手術(shù)室,其實也就是一個小房間,正中放了一個木板床,白色的床單洗的發(fā)灰,下方全是褐色的印記。
水泥地上也是,一塊一塊的深色印記,看起來臟兮兮的。
老王好像挺不喜歡自己的手術(shù)室,快步走了出去。
手術(shù)室后面是個小院子,兩根竹竿中間掛了根鐵絲,晾著剛洗好的白布單子。
老王轉(zhuǎn)頭把手術(shù)室的門鎖上,又問了我一句:“你看,鎖好了吧?”
他這會兒要再加一句“你逃不走了”我就可以認為他垂涎我的美色,捂著胸口喊救命了。
“鎖好了。”我點頭,作為一個單身男中年,老王的警惕性高的有點過分。
老王看看那鎖頭,又看看我,這才放心的拍拍我的肩膀:“走,進去喝酒去。”
客廳挺寬敞,老王把東西放桌上,拖來兩個凳子,就招呼我吃起來。
雖然他買了一堆東西,對著那些死孩子我還真是沒有什么胃口,眼一瞟看到老王掛在客廳正中央的黑白結(jié)婚照,心里忽然有點感慨。
老王的老婆死了三年,和我比起來,他算是這一帶的有為企業(yè)家,不少離異大嬸曾經(jīng)向他拋出過愛情的橄欖枝,不過老王心里依然惦記著他老婆,一直都沒再婚。
老王坐下也不吭聲,拿著杯子一杯一杯的灌黃湯,時不時的偷瞟我?guī)籽?,有話說又說不出來的樣子,愁眉苦臉的嘆著氣。
看著血孩子喝酒實在不是滋味,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說:“老王,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咱大男人的別這么扭捏。”
老王嘆了一口氣:“小馬,你是個文化人,我說話你肯定不信……”
我豎著耳朵聽他說下面的話,誰知道他又一聲嘆息,說:“不成,和你說了你肯定覺得我神經(jīng)病。”
我現(xiàn)在就覺得你神經(jīng)??!
叫我來,又遮遮掩掩的不說個明白,眼看著我就要發(fā)火,老王說:“冰箱里還有點豬肚,你拿來我們一起吃了。”
我走過去開冰箱門,第一層放著一個人頭,第二層放著吃剩的青椒炒雞蛋,第三層放著一袋牛肚。
我一對眼就看到了那個人頭,是個女人的臉,閉著眼睛,頭皮掉了半拉。露出半邊頭蓋骨。
我一把把冰箱門甩上,心想壞了,都是人頭,這女人頭和昨天那男人頭說不定是兩口子,昨天我把那男的扔了,這女的就跟蹤我跟蹤到這里來了!
老王有點緊張的問:“咋了,你看到啥了?”
我想這東西老王看不到,別把人嚇著了,就說:“沒事沒事,手滑了一下。”然后強裝鎮(zhèn)定的再次打開冰箱門。
老王說:“哦。”
他話音剛落,那女人頭倏地張開眼睛,直直的盯著我。
那眼神十分怨毒,好像下一秒就要飛出來咬我。
我連忙抽出那袋牛肚,關(guān)上冰箱門。
拿著牛肚坐回去,才發(fā)現(xiàn)老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咋樣?”
“什么咋樣?”
老王盯了我一會兒,忽然松了口氣,哈哈的笑了兩聲,心里有一塊石頭落地似的:“喝酒喝酒!來,小馬我敬你。”
我不能理解他為啥突然變的這么高興,手都樂的使勁抖,啤酒灑的滿桌子都是。
“你悠著點!”我跳起來。
“呀,對不起,這光太暗了,等我開燈。”老王一手拿著抹布跑去開燈。
就在這會兒,我聽到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音。
“噠” 、“噠” 、“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