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沒教養(yǎng)的丫頭片子?”張嫂罵道,“夫人慈悲才還了她契紙,才剛到手還沒捂熱乎呢,這就開始罵主子了?”
小環(huán)聞言怒極,指著張嫂的鼻子道,“主子?我呸!你也不過跟我一樣是個奴才罷了!”扭過頭對程水若道,“契紙既然拿到了,咱們就走!這幫子人道貌岸然,骨子里卻是流膿流血,自家奴才被人欺負了,拿一張契紙打發(fā)了,就不承認有這事兒了!欺善怕惡的東西!”
周圍圍觀的人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么事,到底聽見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本是偷偷摸摸地聽了,這會兒無不把腦袋給伸了出來,生怕漏聽了什么。
程水若一聽小環(huán)的話就知道要壞事,拉著小環(huán)的手想責備,她卻是為自己出頭,那邊方家大夫人的臉卻是陰沉了下來,程水若扭過頭道,“這丫頭我管教不嚴,就愛瞎胡說,還望夫人見諒。程水若就此告辭,后會無期!”抓著小環(huán)的手就要走。
張嫂與劉嫂兩個不約而同地看向大夫人,大夫人搖搖頭道,“讓她們?nèi)グ?hellip;…”
“讓她走?她敗壞了我們家的名聲,就這么讓她走?大嫂,不論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咱們總要留下來問個明白才是!”二夫人冷笑著從門里走出來,這邊,幾個管事飛快地沖了上去,將程水若兩人的去路攔住了。
幾個管事將程水若的去路攔得嚴嚴實實,沒有動手,那眼神卻是告訴程水若,若她要想跑,便沒有那么輕松了。
程水若一皺眉,扭過身來,小環(huán)見狀臉色大變。她本是想替程水若出口惡氣,那句話便是要給方家潑上一身的臟水,尋思著方家若是不想被徹底地卷進去便不會將程水若攔下來,誰知道這半道上又冒出了個什么二夫人。
“二嬸……”大夫人見狀叫道。
二夫人冷笑一聲,憤憤地瞧了大夫人一眼,“大嫂想說什么?這女人好歹也是我兒子房里的人,你不與我說一聲,便讓人取了她的契紙走算什么事?”
大夫人聞言,柔聲道,“二嬸,這事兒沒與你說,是嫂嫂的不對,不過……”
“不過什么?”二夫人打斷道,“家里的事情一向是大嫂做主,我向來不過問,只安心地守著我的小院子。如今大嫂竟然把手伸到我房里來了!還不準我說話么?”
大夫人道,“你且先讓她走,我們回去關(guān)上門再慢慢說,二嬸,此事……”
“放她走?”二夫人冷哼,“只要我在,就休想!她既惹了禍事,就該自己一力承擔,大嫂不必多說了,既然這女人是我們二房的人,大嫂還是不要管的好。”
回頭對那幾個管事道,“把她給我捆了!拖進去問個明白!”她頓了頓,沖著大夫人陰冷笑道,“我院子里的事兒大嫂日后還是少操心的好!”
幾個管事果真要動手,小環(huán)見狀護著程水若大聲喝道,“如今我們小姐已經(jīng)是自由身,你們敢強搶民女不成?”
“一日為奴,終生為奴!”二夫人身邊的一個婆子叫道,“跟她們廢話什么?沒聽見夫人的話么?捆了這兩個眼里沒主子的東西!”
小環(huán)如何肯依,死死盯著幾個圍著她們的管事,一副誰敢動手便要跟誰拼命的樣子。程水若見狀伸手拉了拉小環(huán),低聲笑道,“她們要捆就由得他們?nèi)?,到最后咱們雖沒好果子吃,她們也跑不掉。”
那聲音大小恰好讓幾個管事聽見,眾人皆是一愣。臺階上方大夫人卻是真?zhèn)€急了,朝張嫂使了個眼色,張嫂只上前去湊到跟在二夫人身邊的那個婆子低聲道,“這事兒真是迫在眉睫的,大夫人絕不是要插手二房的事。昨日夫人趕走這女人之后,還派人跟著她走了一截,這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闖出了個滔天大禍。如今只能求送走了她,免得把咱們家也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