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齡已全心投入她丈夫的革命行動,和她住在一起,使美齡越發(fā)覺得自己毫無用處。她在一九二一年四月寫信給?,斦f:“我認為你是我的朋友和家人當中,唯一一個我可以坦然檢討我的思想、并承認過去四年一事無成的人。”她慨嘆自己受限于中國人的世俗觀念,雖然被大家公認聰明、有頭腦,卻無法一展抱負,因而幾乎有干脆結(jié)婚、隨遇而安的念頭。
隔了一個月,她被哥哥從南方“捉回家”。她向?,斨v起悄悄話,提到“我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B先生”[27],要介紹他來見她。她說: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非常喜歡他,他也非常喜歡我。我在香港登船前才在某個朋友家認識他,雖然我們只同船三天,卻成為很好的朋友。到達上海那一天,恰好是他的生日;盡管我離家已經(jīng)三個星期,因為船下午就要開了,我陪他過了一整天。我們一起過得很愉快,我也很高興竟然可以如此放縱。用不著說,家人氣炸了……他們氣,因為他是洋人……他星期六下午離開后,我已收到兩封電報訴說他想念我。家人試圖攔截電報,但沒有成功……你也曉得我家是出了名保守的,重視家族聲譽,要保持家族血統(tǒng)“純正”,他們寧見我死,也不能讓我嫁給外國人。通常我也是如此想。但是,現(xiàn)在,我正在認真考慮接受另一位男士。我喜歡他;他是最聰明的年輕人之一,家世良好。但我還是猶豫不決。你也曉得,很多時候,人已經(jīng)理性上信服了、感情上卻仍未能信服某種行動是對的……但是,拜托,請別對任何人說,因為我必須自己思考清楚。同時,當B先生來訪時,請對他特別好,但千萬別說漏我告訴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