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惹姐姐生氣啦?”沈葉好奇的問。
沈和走到我面前,嘆了口氣,“梔子,爸也是為你好?!?/p>
為著他這一句“為你好”,我就必須待在這座城市四年,以后或許為著他的很多句“我是為你好”,我很可能就走不出這座城市了。
夜深人靜,我趴在床上看著墻上的鐘指針在轉(zhuǎn)動著。樓下房間里的燈終于熄了,我輕輕下床,拿出柜子里的背包,下樓。
關(guān)上門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打算永遠也不回來了。
走過了一條街,仍是沒有看到出租車,我有些沮喪地坐在大樓前的臺階上。黑夜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一閃一閃的光亮,我嚇了一跳,心想著沒那么邪門吧,我才剛離家出走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我舒了口氣。可是緊接著我的心又糾起來了,曲少恩,呵,我還是沒能習慣我們已經(jīng)分手這個事實呀,看到他的號碼的時候,我當時腦子里根本就還以為曲少恩還是我男朋友。
按掉了手機,我郁悶地垂下頭。
手機又一次地亮了,我憤怒地接聽,“曲少恩,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沈梔晴,你吃錯藥了吧?!蹦穷^顯然不是曲少恩的聲音。
我嘆了口氣,“什么事?未來前男友。”霍君延上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早就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這么長時間不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雖說我現(xiàn)在是他掛名的女朋友,可是我自認為我抓不住他的心,他這人藏得深。此刻打來電話,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把‘未來前’三個字去掉?!彼裉斓褂心托?,還會特地糾正我這種小事。
“嘿嘿?!蔽覜_著電話那頭的他傻笑。
“想你了唄?!?/p>
“嗯,我也想你了,掛了啊?!蔽谊P(guān)掉了手機,我的世界又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我傻傻地笑著,下一秒有冰涼的液體從我的眼睛里流出來。
我去不了云南大學了,該怎么辦呢?
我真想掐死沈和,盡管他是我爸,說這話很大逆不道,可是和我不能去云大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能去云大了,我不能去云大了,想到這,心里就很絕望,越哭越傷心。
那日,我無意間聽到了胡平和沈和在房間里的談話。
“她不是在云南大學教書嗎?”臨了的時候,我聽到胡平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如醍醐灌頂,當下就決定了要去云南。這個她,盡管他們不曾提起名字,但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那是我的媽媽。
從小到大,我的家里不曾見過一張關(guān)于我媽的照片,我更不知道我媽的名字,我這人的記性又不夠好,有關(guān)媽媽的記憶,腦海中更是一丁點也搜索不到。那個女人,我不知道她長什么模樣,是不是也如我一樣愛笑,是不是臉上也有著梨渦,是不是眼角有一顆淚痣,是不是……
我想她,瘋狂地想。盡管她曾拋棄過我,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恨不了她。恨一個人很累,我懶,不想恨人。
夜涼如水,我輾轉(zhuǎn)了好幾個取款機,終于取到了一大筆現(xiàn)金。離家出走,錢是一定要備足的,我不是傻子,我爸更是精明得很,他要是停了我的銀行卡,斷了我的財路,到時我不得灰溜溜地滾回家,越多的現(xiàn)金越是保險,我也不想我爸調(diào)查我銀行卡的消費記錄順藤摸瓜地找到我。
街上時不時開過一輛私家車,難得有輛出租車過來,里面還有客了,我抓狂地站在街角。
看著紅燈亮了又亮,我有些無奈地轉(zhuǎn)身,準備先找家酒店入住。我考慮不周到,我應(yīng)該要好好計劃下這次的離家出走大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