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呆站在洗手間門前不過來,他換了種溫和的聲音問:“我記得你好像很討厭煙味,窗戶已經(jīng)開了很久了,還能聞到嗎?”
喻白笑笑說:“不是,我還以為你不會沖人發(fā)脾氣?!?/p>
唐睿澤的眼角一彎又帶上了笑意道:“那怎么可能,我的好性子總共就那么多,以前只要對著爸媽,現(xiàn)在又加上個你,你天天冷著張臉,我耐性在你這兒耗光后,對旁人自然沒好氣。”
“你莫非真的喜歡我?”猶豫了幾秒,她試探著問。
“你說呢?”他沒有想到一向內(nèi)斂的喻白會直接問出這一句。
“暮晨和陸一鹿都這樣說,而我覺得不像,可很多時候你對我的確好到無法用別的理由解釋?!?/p>
與他周圍的女人不同,她用散著甜甜牛奶糖味的嬰兒香水,瞳孔明亮烏黑,正一眨不眨地望向他。唐睿澤覺得個子小小的喻白圍著白色毛絨浴巾、頭發(fā)濕濕的樣子像極了小孩子,心中忽而生出愧疚,更不愿欺哄,就下意識地避開這個話題。抓起浴巾胡亂擦了擦她的頭發(fā):“走了一整天你難道還不困嗎,快去吹干了睡覺吧?!?/p>
“頭發(fā)濕著不能這樣使勁擦,會打結(jié)的!”喻白抗議著搶回浴巾,逃進了浴室。
第二天的天氣極好,連帶著眾人的胃口也好了起來,唯獨唐睿澤對著各類早點食不下咽。
“少爺,別太挑剔,多少吃點吧!上午還要去一個景點,吃過午飯才會往回趕的。”
“昨天那么難吃的飯也全吃掉了,不是我挑,是完全不餓。”唐睿澤的精神似是有些不佳。
“你生病了?昨天幫你要的姜湯你都沒喝?!?/p>
“那是用一次性杯子盛的,塑料味那么重,怎么喝得下去!就淋了點雨,哪至于生病,大概是昨晚沒睡好?!?/p>
坐在同一張桌子的陸一鹿聽到后一句,臉上的笑容格外曖昧。
喻白還生著氣,狠狠地將她的笑容瞪了回去。
大巴開了快兩個小時才趕到此行的最后一個景區(qū),依舊是登山,氣喘吁吁地走到半山腰,每人都領(lǐng)到了一把傘。導(dǎo)游剛剛介紹完,眾人就走進了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水流從四面八方噴出,通過陽光的折射在頭頂形成了非常美麗的彩虹。
將傘還回去后,喻白笑著回頭問唐睿澤:“你以前見過彩虹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呢。”
“小姐你幾歲了,看到條人造彩虹還會大驚小怪的?!彼膫€子高,雖然舉著傘卻也被水柱打濕了后背,襯衣黏在身上被酷日一照,眼下自然十分難受。
喻白撇了撇嘴說:“你這種無趣的人竟還說我沒勁!”
正頭昏腦脹的唐睿澤笑出了聲:“原來除了樣子糟糕和沒勁,你的心眼也特別小。”
喻白懶得再搭理他,快走幾步去找女同事們說話。
午餐唐睿澤仍然一口都沒吃,喻白以為多事成性的他又再嫌?xùn)|嫌西,就沒多勸,悠哉地吃完后高高興興地坐上了返程大巴。
累了兩天,大巴還沒開上高速,一車人就睡過去一半,唐睿澤用手撐著頭睡得極沉。
傍晚時分,大巴準(zhǔn)點回到學(xué)校西門,人人都很興奮,極快地拿上隨身物品離開了車子,唯有唐睿澤仍在昏睡。喻白背上包,用力拍了他兩下:“起來,我們到了!”
唐睿澤這才緩緩醒來,腳步虛浮地跟著喻白走下了車,聲音低啞地問:“怎么這么冷?”
“哪里冷,人都走光了,車?yán)锏目照{(diào)早關(guān)了,外面多熱。”說完她才看清唐睿澤的臉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后又問,“你怎么發(fā)燒了?”
唐睿澤動作遲緩地從口袋里翻出手機遞給喻白:“我去洗手間洗臉,幫我給司機打電話,讓他用最快的速度來接我?!?/p>
司機過來后,一直陪唐睿澤等在原地的喻白出于禮貌客氣了一句:“我先回家了,你自己去醫(yī)院可以吧?”
不料他卻拉住她不放:“當(dāng)然不可以!你得留下照顧我?!?/p>
給陸一鹿打過電話讓她替自己瞞下父母,喻白又轉(zhuǎn)而詢問唐睿澤的司機他常去哪家醫(yī)院,司機還沒開口回答,就聽到半臥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的唐睿澤說:“不去醫(yī)院,直接回家。”
“燒成這樣不去醫(yī)院怎么行!你想回去叫家庭醫(yī)生?”
“不叫,睡一覺就行?!?/p>
“還是去醫(y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