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冷笑一聲:“還不跪下認錯!”
她態(tài)度高傲,咄咄逼人,讓白芷幾乎氣得紅了眼睛。
李未央看著高敏,面容帶了一絲冷意。高敏自以為出身高貴,將別人當成螻蟻般任意踩踏作踐,這樣的人,實在是可惡至極!
“未央不知何錯之有?”
“李未央!”高敏怒喝一聲,“你這個沒家教的!看我去告……”
“告訴我父親?”李未央目中射出道道冷光,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柔弱少女,“去吧,我想他應當會感激敏表姐狗拿耗子替他管教女兒的!”
高敏氣得瑟瑟發(fā)抖,面色忽青忽白,看著李未央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方是個小丫頭,可是氣勢奪人,僅憑自己根本壓不住她,等高敏意識到這一點,羞怒更添幾分。
李長樂本想要借著刁蠻跋扈的高敏來收拾李未央,看這場景不得不強行忍住氣,柔聲道:“敏表姐,我三妹是在鄉(xiāng)間長大,年紀又小,尚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還請多包涵?!?/p>
聽了這話,李常喜嗤笑一聲,道:“三姐,跟那些鄉(xiāng)下的土包子待久了,只會越發(fā)粗鄙無知下賤,你還是回去多讀點書的好,免得以后難登大雅之堂,反倒教我們跟著你一起被人取笑?!?/p>
李常笑咬了咬嘴唇,想要替李未央說句話,終究是欲言又止。
“哦?嫌我給你們丟臉了嗎?”李未央目光像是燃燒的火,“大姐、五妹,你們每年過壽辰,父親都會竭盡全力地為你們置辦禮物。那些美如朝霞的絲綢是無知的桑女們日夜苦熬,幾乎熬瞎了眼睛才趕制出來的;那些華貴富麗的熊皮,是粗鄙的獵人們在酷寒的大雪中,埋伏幾天幾夜才捕捉到的;那些價值連城的鮫人淚,是下賤的珠民們豁出去性命下海采來的。你們平日里吃的喝的走的行的,哪一樣不是出自于你們看不起的那些粗鄙下賤的人?取之于民,卻還口口聲聲皆是辱罵,究竟是誰粗鄙無知下賤!”
眾人聽了這話,俱一愣,再看見李未央清秀卻無端透著一股陰冷殺氣的笑容,更是驚駭,不知該作何反應。
李常喜見李長樂難堪,連忙道:“大姐,別跟她一般計較了!咱們走吧!”
“是啊,諸位如此高貴的人,還是不要和我這樣粗鄙無知的女子計較為好,瓷器碰上瓦礫,碎的還不知是誰!”李未央心頭冷笑,重生一世,她絕不忍氣吞聲,更不會跟他們講什么長幼尊卑,她們上門來找罵,她也不會客氣!
“哈哈哈哈哈!”突然,從假山后傳來一陣男子清亮的笑聲。
眾人頓時嚇了一跳,卻見到兩位公子翩翩走來。走在前面的那一位,一襲青竹長衫上用金線繡了水墨風荷,外面披著銀狐皮大氅,漆黑的烏發(fā)用玉冠束起,長相清俊至極,竟是個面賽女子、風流瀟灑的美貌少年。李常喜見到他,連忙笑吟吟地道:“大哥,你回來了!”
李敏峰笑道:“先不說這些,你們快來見過三殿下?!痹捯粑绰洌鸵娨粋€高大俊美、錦衣貂裘的年輕男子安安靜靜、從容不迫地走了過來。
眾人皆呆住了……
自他走來,周遭的一切頓時黯然消退,不復存在。
李未央眼睜睜看著那個人,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從容優(yōu)雅地走來,一時之間呼吸都窒住了。
他棱角分明,五官堅毅俊美,墨黑的眸子里含著冷肅和堅定,自有一股沉穩(wěn)內斂卻能攝人神魄的光華,赫然是三皇子拓跋真無疑。
李未央的手,在袖中慢慢握緊。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大夫人的笑言:“未央乖巧聰明、聽話懂事,母親自然要為你擇一個好夫婿。三皇子拓跋真少年英武、聰慧不凡,與你正可謂郎才女貌。未央,你嫁過去以后定要好好輔佐他,將來自有好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