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坐進副駕里,隨口敷衍他:“以后你結(jié)婚的時候再討回來就好了呀?!?/p>
裴北魏正在打方向盤的手頓了頓,許久沒有說話。
雖然不是在香港,但今天要來的賓客也為數(shù)不少,除了季云攀在平城的朋友,如裴北魏、小郭等人,還有一些之前季云攀參與過案子的委托人,有一些世交和親戚也特地趕來。訂婚宴就在季云攀平城的家里。季云攀一邊拾掇著杯碟一邊對裴北魏苦笑:“雖然我對爸爸的事業(yè)很有意見,但不得不說,我受他的福蔭很多?!?/p>
當然是,就拿這棟房子來說,一個沒背景的剛剛執(zhí)業(yè)沒幾年的青年律師,哪里能有這樣奢侈的花園洋房?季云攀原本是打算憑自己能力購置一間普通住房,但父親固執(zhí)地贈送房子作為畢業(yè)禮物,他推辭不得。他之所以能一直堅持自己的所謂原則,也和父親的庇佑脫不開關(guān)系。
這層脫不掉的關(guān)系讓他時刻覺得針芒在背。
他今天穿了件修身的西裝,愈發(fā)顯得腿長腰細。小謝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季云攀是古書里才會有的那類美男子,高而不大,優(yōu)雅貴氣,這深深影響了小謝今后的審美,即使是在學美術(shù)的時候,對于那些肌肉男所謂的力量美,她一直嗤之以鼻。
賓客漸漸來到,先來的都是一些漂亮高挑的女孩子,大多與姚成詩年紀相仿,大概都是和她在同一個公司里的模特。氣氛漸漸熱鬧起來,小謝懼怕這種熱鬧,在別人的熱鬧里她覺得沮喪,她獨自躲在角落里,心情低落地擺弄著一只高腳杯。
突然一個身影在眼前停住,小謝抬起頭,是個年輕的男人,看上去比季云攀和裴北魏都要年輕些,一雙眼睛帶著莫名的笑意打量著她,男人指指在人群中穿梭著的姚成詩:“你是瑪麗公主的什么人?”
瑪麗公主?小謝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你是說阿姚嗎?她的英文名字叫瑪麗?”
男人收斂起笑容,聳聳肩:“看來你不知道,算了,當我沒說,我姓白。”
人聲鼎沸的小花園突然寂靜下來,姓白的男人伸長脖子:“季老爺子和季云諾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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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賓客的目光都投向花園的入口。一個六十歲左右老人在一個三十多歲年輕人的攙扶下走進來,說是攙扶,其實不過是虛的,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鑠,腳步也很穩(wěn)健。
這就是季云攀的父親季圃蓀和大哥季云諾了吧。
季圃蓀表面和善,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風范,讓人的氣勢不自覺地低了下去。而季云諾卻在臉上散發(fā)出一種讓人畏懼的陰狠氣,三十多歲的年紀,或許是因為生活驕奢淫逸,肌肉已經(jīng)垮了下去。
季云攀和姚成詩迎了上去喊了聲爸爸和大哥。小謝敏銳覺察到,季云攀看向大哥的眼神里帶著厭惡。
季圃蓀和在場的賓客寒暄過,氣氛又重新變得活躍起來,小謝轉(zhuǎn)過頭,剛才那個姓白的男人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了,略略一找,他坐在一群花枝招展的模特中間,觥籌交錯得意的很,應該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季云攀和姚成詩和父親季圃蓀坐在同一桌,想來季云諾也知道自己不受這對主角的歡迎,知趣地沒有腆著臉湊在一起,而是滿場轉(zhuǎn)著,和漂亮的模特們碰杯,笑得猥褻曖昧。
他摟著一個年輕姑娘的腰旁若無人地走過小謝身邊,小謝厭惡地側(cè)身,同一個人的兒子,為什么季云諾和季云攀兄弟兩個相差那么多,季云諾真是白瞎了這個詩意的名字。
裴北魏端著一杯酒,和來往的美女們笑嘻嘻地打著招呼,湊到小謝身邊:怎么自己躲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