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安聽得非常清楚,字字如刀,句句似劍,如果現(xiàn)在有個老鼠洞,她恨不得立馬鉆進去。
倪媽媽目睹了這場鬧劇,等所有人都走出酒店,倪媽媽走到倪安安身邊,握著女兒的手,兩眼閃動著淚花,說:“媽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你也不小了,該結(jié)婚了,不要等我閉上眼的那天,你還這樣晃蕩著,媽真的死不瞑目?。 ?/p>
倪安安陷入了極大的自責和茫然中,到底自己在等待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呢,到底什么樣的男人才能降服她這顆游戲人生的心呢?
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個工作日,夏小汀是在鬧鐘無休止的轟炸聲中,倉促而憤憤然地從床上爬起來的。三天的優(yōu)哉游哉過后突然要重新被銬上枷鎖,生活還得繼續(xù),班還得上,剩女的頭銜還得扣著。
打開臥室的門,一股煎蛋的味道撲鼻而來。夏小汀下意識地摸摸肚子,還真的有點兒餓了。
餐桌上已經(jīng)擺放著早餐,一份煎蛋,一杯牛奶,兩片面包,還有切開四瓣的蘋果。
夏小汀很驚訝,誰為她準備的早餐?自從搬出來單住,她是早餐午餐一塊吃了,既省錢又環(huán)保,只是虧待了自己的肚子。照照鏡子,這段時間明顯消瘦了許多。
“你醒了!快吃早餐吧,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不然你會遲到?!?/p>
身后有人說話,夏小汀驚跳起來。當扭頭看見關(guān)希浩正站在廚房的門前,夏小汀這才幡然醒悟,她雇了個保姆,而且還是個男的。這是他第一天上班,居然準備了這樣一份有愛、貼心的早餐,這讓夏小汀覺得渾身不自在。
“別愣著了,假期第一天上班,最好別遲到?!标P(guān)希浩將一塊熱毛巾遞到夏小汀面前,說,“冬天用熱毛巾擦擦臉,皮膚不會太干燥。刷完牙吃早餐,這離你們雜志社不遠,五分鐘就能到,時間剛剛好。”
夏小汀有點兒蒙,這什么情況,怎么感覺怪怪的。這是保姆嗎?怎么有股情人之間曖昧的味道。這男人和女人之間真的不能存在感情之外的關(guān)系嗎?這也太狹隘了吧!
夏小汀趕緊躲進洗手間,看著水杯上橫躺著的牙刷上擠好的牙膏,她突然感覺到有股暖流正慢慢地流淌至全身。就算她媽伺候她三十年,也不及這一刻一個男保姆給她的溫暖感動來得更真切。唉,女人啊,一點點的溫暖你就以為春暖花開了,這防御能力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夏小汀不知道是怎么吃下這份特殊的早餐的,直到人坐在雜志社的格子間里,看著周邊同事各忙各的,她才回過神來:他是保姆,做這些事是應(yīng)該的,別胡思亂想,根本不靠譜嘛!
倪安安突然接到向東的電話,說給她安排了相親,對方是一位私企老板,年過四十,喪偶,有一女已經(jīng)成家。有房有車,企業(yè)規(guī)模相當宏大,屬于鉆石級單身男士。人家約好今天兩點在西單國賓大廈四樓的咖啡座見面。
倪安安原本對大齡男士不感興趣,印象中的大齡男士不是大肚腩就是禿瓢,對一向追求完美的倪安安來說,面對這號人物就等于慢性自殺,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向東適時地發(fā)來一張照片,倪安安看過后決定去見見面,因為這個大齡男士的五官看上去儒雅溫和,一看就有眼緣。
確定下是否赴約后,倪安安開始捯飭自己了。穿什么衣服,化什么樣的妝,梳什么樣的發(fā)型,等等。忙了近一個鐘頭,倪安安才信步走出家門,開始二○一二年第一場相親。
倪安安到約會地點時,向東早早地在樓下等候了,一見到倪安安,馬上迎上去,指指樓上說:“人已經(jīng)到了,很準時,五分鐘后你再上去?!?/p>
倪安安笑了,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懂,沒少和女生約會吧!”
向東眨眨眼說:“怎么說呢……女人矜持點兒男人還是欣賞的,咱可不能表現(xiàn)得很急迫,像嫁不出去似的,這樣顯得特跌份兒。”
倪安安白了一眼向東,向電梯走去,回頭說了一句:“沒你的事兒了,你回吧!”
向東還想說什么,倪安安已經(jīng)進了電梯。
中年男子很淡定地看著倪安安,他喜歡倪安安漂亮優(yōu)雅的坐姿。
倪安安淺笑盈盈,輕輕地攪動杯中的咖啡,心底卻在思忖:這男人不管多優(yōu)秀,在美女面前都像個饞嘴的小孩,天下男人一般賤!
“王先生不喜歡喝咖啡嗎?”倪安安抬眼看姓王的中年男人。
“還行?!蓖跸壬鷮擂蔚貙⒛抗鈴哪甙舶采砩弦崎_,“叫我名字吧,王剛,剛才的剛?!?/p>
“好吧!你叫我安安就行,我不喜歡客套,覺得特假?!?/p>
“嗯嗯,我也喜歡隨意些?!?/p>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