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居然閑適一笑,俯下了身體,在她面前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目光如星光閃動卻帶著幾絲危險的氣息,仿佛那日在涼亭里那般。
她慌亂到了極點,別過了頭,顫聲:“皇上……”他停頓了一會兒,眸子微微斜著看她,仿佛在欣賞。她已經無暇顧及了,心已經亂得沒有了節(jié)奏。
直到腳上一涼,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將她的鞋子摘掉了。她只覺得全身發(fā)燙,臉上和脖子已經熱得如同在火爐里燃燒一般,剛想要將腳縮回裙子中。他已經一手掌握了,纖巧而柔膩的觸感,一如當年。細細小小的,白若凝脂,柔若無骨,仿佛是上等的和田白玉細細雕琢而成,讓人愛不釋手。
他似乎沒有再動,她雖然不能看見,但卻知道他的目光灼灼落在了她的足上,那上頭甚至還有溫熱的氣息纏繞。她呼吸凝噎,只覺房內的氣息旖旎又曖昧。
驀地,他放開了她,起身而出。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臥在榻內,聽著他的腳步慢慢遠去。好一會兒,才怔怔地坐了起來,望著簾子,靜靜地出神。
她腳底竟然沒有紅痣。她難道真的不是無雙?不,不可能。她若不是無雙,怎么會給他就是無雙的錯覺呢?就算她身上的香氣變了,她的表現自然到了極點,可他就是覺得她是無雙。他的身體會為她起綺念,這本事就只有無雙有。她不在的幾年,他甚至沒有去臨幸過后宮的任何一人。因為她們都不是她,所以他不會有想愛入骨髓,疼入骨髓的欲念。
他緩緩地在龍椅上坐了下來。雙手輕拍了一下,有人從窗口躍了進來:“皇上請吩咐?”他問道:“信州那邊查的怎么樣了?”那人跪著稟報:“據信州回報,穆家小姐確實在一年多前由阮府派人接回京城。也暗中拿了畫像查過穆家的幾個奴婢,暫無任何線索。”
他自然知道若是中間有蹊蹺的話,這幾年下來也被遮蓋得了無痕跡了。他輕擺了一下手:“再探!”那人應了聲“是。”身形一躍,又隱入黑暗之中。
石全一見皇帝從阮府回來后,神色謹然,他跟隨皇帝多年,自然知道皇帝心情不佳,不敢打擾。隨皇帝穿了半個御花園,停在了太子的上書房前。
此時正是太子的讀書時間,太子太傅孫允道的聲音和太子朗朗的聲音時高時低地傳過來。皇帝停駐在窗下,側耳傾聽,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心情已好轉了些。
“鳳儀殿那里如何了?”
石全一趕忙道:“回稟皇上,一切已經按皇上的吩咐,照原先王府的擺設,俱安排妥帖了。”
皇帝輕“嗯”了一聲,怔怔站著,半天不動。
好半晌后,才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天底下當真有如此相似之人?”石全一自然知道皇帝所指是凝妃的相貌長得像已故的阮皇后之事。但揣摩皇上的意思,他自己幾乎是否定的。
皇帝的聲音飄悠地傳來,幾不可聞:“不,不可能的。天底下決計不會有這般相像的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