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阮玉瑾的五十壽辰那天,他才第一次見到了她。的確長的很是動人,皓齒明眸,淺笑嫣然。站在華服珠釵的眾皇姐皇妹中,無半點遜色,反而更顯得清雅如斯。連他也不禁瞧了好多眼。
其實在那天,他早已經(jīng)跟沈叔布下了局,只是沒想到獵物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看著她盈盈淺笑著回阮玉瑾的問話,那唇邊微微出現(xiàn)的梨渦,眸子里的點點流光碎影,仿佛一個又一個的圈套,吸人墜入其中。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大哥和四弟也對她極有興趣,眼光不停地掃向她的方位。
后來他照計劃得到了她,并于第二天請求父親指婚。他自然有把握阮家會同意。如果第一步,阮家拒絕的話,他便會實行第二步計劃。跟父皇坦承他“酒后失禮”,無意侵犯了她。但沒有等到第二步,阮家已經(jīng)應允了。后來,他通過她,得到了阮玉瑾的信任與幫助,成功奪到了太子之位。
兵變的那日,她在府邸依偎在他懷里,不舍他離去。他又何嘗舍得!直到有了她之后,他的生命才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家。無論多晚回府邸,總是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在那里等著他歸來。有了她,那偌大的府邸再不是多少間的屋子了,而是一個他累了,就想著回去休憩地方。有時候,在承乾殿與父皇、眾臣議事的時候,一想起,心里也覺得滿滿的,具體說不上來是什么,但總是滿滿的暖暖的,好似什么都被填滿了,再無一絲的空隙和寒冷。
可直到她方才轉頭離去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來他是那么在乎她的,比他以為的還要深。若不是在乎了她,他不會在她食物里下西域奇藥延緩孩子的發(fā)育,以便不讓任何人懷疑,更不想讓她過于擔心,以至于整個人食不下咽,瘦弱憔悴。要不是在乎她,他早就可以準了歸太傅的奏折,充裕后宮……
只是以前,他總是不敢面對,不想去細細思量。
沈諾疇嘶啞著道:“哲兒,我已經(jīng)讓步了,沒有按原先計劃的那樣一早除去阮無雙。你也應該履行你答應我的,從此之后,再也不要見她了。”
按原來定下的計劃,阮無雙是要一早除去的,不止她要被除去,最終阮家也要被連根拔起。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遠遠沒有想到,才一年多的時間,哲兒竟然不肯對阮無雙下手了。任憑他如何勸說,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是不準他碰阮無雙,連一根頭發(fā)也不準。
他千方百計地唆使要好的幾個朝臣們向哲兒提議納妃。并費盡心機千里迢迢地從江南找來了一個與阮無雙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子——尹水雅。只可惜,哲兒還是未能對阮無雙忘情!只略略冷落了三個月多一點,就不由自主地又去昭陽殿了。他有時候有些弄不懂了,到底這個阮無雙給他吃了什么藥了,將素來性子冷淡的他迷得七葷八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