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煩不煩?”徐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梅干的胡言亂語。
他皺了皺眉,似乎聞到了什么味道。除了榕樹的香氣,還有一種令人壓抑的氣味,把空氣熏得沉甸甸的。在小樹林里多待一會,都有種沉沉欲醉的感覺。至少有一點梅干沒說錯,這棵老榕樹,的確有些邪。
“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有?”梅干不肯閉上他的嘴,不斷說話也是緩解緊張心情的一種方法。
徐天搖了搖頭。兩人在小樹林里轉(zhuǎn)了一圈,什么也沒找到,再次站到了老榕樹主干的面前。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等天亮報告給學(xué)校?”梅干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
“不行,一定要找到陳安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徐天吸了吸鼻子,壓抑的氣味仿佛更濃了。
“陳安琪,她死了?!毙焯焱蝗徽f,然后仰視被郁郁蔥蔥的榕樹枝葉遮住的天空,面色平靜。
梅干一哆嗦,身子晃了幾晃,差點摔倒:“徐天,你別嚇我,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徐天苦笑,他總算知道了那股壓抑的氣味是什么,那是死亡的氣味。他沒有回答梅干,而是把手電筒筆直向上照去。
陳安琪就隱蔽在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榕樹枝條中,長長的人影夸張地扭曲著,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攀附在樹枝中,仿佛一個麻花。長發(fā)遮去了她的半邊臉,耷拉著腦袋,眼睛翻白,嘴張開,舌頭軟綿綿地垂落出來,嘴邊掛著幾縷涎狀的液體,詭異地俯視著他們。
剛才,徐天就站在陳安琪尸體的正下方,腥水滴落在他身上,所以他斷定陳安琪已經(jīng)死亡,而且死亡地點就在老榕樹上。梅干傻傻地站在那里,張著口,形成一個半圓形,整個人被嚇呆了。雖然他一直認為陳安琪被樹妖攝去,也隱隱猜測到陳安琪已經(jīng)身遭不測,但親眼看到陳安琪死亡的這種慘狀,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
陳安琪,原本是那么青春美麗,惹人憐愛,短短十幾分鐘,卻變成了一具丑陋腥臭的尸體。
徐天看了看梅干,嘆了口氣:“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報警!”
在梅干報警的時候,徐天用手電筒仔細搜索現(xiàn)場。老榕樹的根部,殘留著幾個血寫的數(shù)字——“441”,歪歪斜斜,觸目驚心,和陳安琪的尸體一樣扭曲著,似乎是在極度痛苦中寫出來的。
“441?”徐天在心里喃喃自語,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榕樹枝,望向441女生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