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思考得可能過于寬泛了,不過比起那些動不動就說自己是“××第一人”的人們,我思考得實在不算太多。
正如一件經(jīng)常發(fā)生的壞事能夠得到控制,這就是最佳的狀態(tài)。比如古小美家的超市老是被盜,于是安了防盜系統(tǒng)。如果這件壞事經(jīng)常發(fā)生,循環(huán)往復(fù)不知道何時是個頭,這就是一個人最想死的時候。比如班主任最近眉頭不展,他的親戚們一直待在他家吃喝拉撒睡,沒有個盡頭。
但是如果大家都不去想這個問題,生活也美滿得很。城市里流行很多消遣,而我占據(jù)的地盤則是游戲廳。每天吃完晚飯我就會帶天森出去玩電游,雷打不動,于是旁人認為除了電游,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讓我們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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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玩具常常比女朋友重要。長大了也是一樣,只不過很多時候女性朋友們變成了我們的玩具。
玩電游的時候我會得意地笑,肆無忌憚地在游戲里打打殺殺。在天森的眼里,我是這里玩格斗游戲最厲害的。華麗的招數(shù),殘暴的撕咬,瞬間讓旁人知曉結(jié)局,這些精神和視覺的享受使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說是不能自拔,其實還是不想拔,難以自拔那就不如不拔。
我像是嗎啡成癮一樣沉浸于當時頹廢的生活,痛恨卻依然沉醉,不甘墮落卻無法自拔。我哼著歌:“記得那年夏天讓人好心醉,緊緊握著雙手,靜靜隨著海風吹?!?/p>
時間每過去一年,記憶就縮短一點。有學姐對我說:“還記得你剛進大學校門背雙肩包,被陽光環(huán)抱的樣子,很干凈?!?/p>
“哦,是嗎?”我摸摸自己的額頭,似乎記起的轉(zhuǎn)瞬間又忘了??傊?,那回憶果真就像是黃昏的影子,越來越長,然后漸漸地就被黑暗吞噬了。
白小墓坐在我對面認真地聽著,從相互嘲笑到一起沉默?;蛟S是我們對高中的生活有太多同樣的感觸,所以在各自的描述里搜尋著相似之處,這種默契讓我們感到興奮和驕傲。
在高中的時候,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每學期期末要評選什么優(yōu)秀干部、優(yōu)秀學生,優(yōu)秀這個優(yōu)秀那個之類的。我心里明明知道不可能有自己,可還是緊張得要死,默默地把自己當作候選人。天森也和我一樣,樂觀就是我倆的特長,把每次選舉都當成是買彩票。
記得有一次學校評選省三好學生。古小美也有份。除此之外,候選名單里還有出過青春小說的桃子仙、爸爸是市里第一賣豬大戶的鴨子骨、每天扛著兩把尖刀在街上走的馬小火和父母是學校職工的李妹多……人選之眾多,背景之復(fù)雜,難以想象。
據(jù)說拿到省三好學生,高考是可以加分的。加多少分沒有一個同學清楚,但是每個同學都知道哪些人想當省三好學生。除了以上的“關(guān)系戶”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孩跑出來帶著各種各樣的名頭,平時都不知道他們躲在什么地方修煉的。這不由得讓人產(chǎn)生些錯覺,中國這計劃生育政策是不是白搭了。
我不是候選人,所以自然覺得和這件事沒有一點兒關(guān)系。不過我手上的確是有一張選票的。我在學校里晃蕩著,所有候選人胸口都掛個小牌,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像等待被宣判一樣站在路邊。古小美的競選詞是:我是古小美,是唯一一個靠成績上來的三好學生,請大家支持我。我們幫她寫出這樣驚世駭俗的宣傳詞,立刻把大伙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
后來,有個候選學生的家長帶著學校領(lǐng)導(dǎo)過來了,指著古小美邊罵邊哭。我實在看不過了,就說:“你也給你家孩子這樣寫啊,可以比比誰的書法好,反正你們家小孩的特長是書法?!北娙苏坡曇黄?。校長的臉被氣得黑青。
由于該家長給學校提供了十五車皮的建筑材料,所以只給學校提供了兩萬個奶油小饅頭的古小美被當場取消資格,說是影響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