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是遺憾地對記者說,“其實我很想拍《第一爐香》,葛薇龍的故事。恰好去年我去美國,碰到陳沖,陳沖說,阿關,你要不要拍《第一爐香》,我來演姑媽,湯唯演葛薇龍??上А兜谝粻t香》的永久版權已經(jīng)被徐楓買下了。”我們說,不如在此采訪文中代為求情。他亦只是微笑。
1996年,世界電影誕生100周年,英國電影學會(BFI)從世界各地找了12個導演來拍電影史紀錄片。這個系列著重于導演的個人筆觸,美國電影史由馬丁-斯科塞斯導演,日本電影史由大島渚導演,都以主觀的立場去詮釋一個電影傳統(tǒng)。
“他們覺得應該找個香港導演,對臺灣和大陸電影的資訊容納得比較多,就找上了我。我開片的第一節(jié)是‘缺席的父親’,從父親帶我去澡堂開始,用了《紅玫瑰與白玫瑰》、《阮玲玉》里上海澡堂的畫面。”他還在影片里提到張徹(香港60年代武俠電影人,代表作《馬永貞》)的電影,李小龍乃至吳宇森的陽剛世界,再回顧中國20世紀30年代的一些男性情誼電影(如《大路》、《浪淘沙》),最后討論陳凱歌《霸王別姬》和《大閱兵》的男性、女性世界,以及謝晉、謝衍父子二代電影對女性的刻畫,也討論中國電影的性倒錯問題,《梁?!?、《東方不敗》的反串。
1996年,這部紀錄片《男生女相》宣告了關錦鵬的出柜,轟動一時,于他則是一個自在又自然的過程。之后,1998年《愈快樂愈墮落》,關錦鵬第一部同性戀題材電影,呈現(xiàn)出他自身不同時期的東西;1999年《有時跳舞》,日本演員大澤隆夫、桃井薰上和香港演員舒淇、李嘉欣、張智霖共同出演末世人心;2001年《藍宇》,他讓兩個男人間的愛情扣人心弦。
他追求一種頹廢的光影,其中也包括“性”:“要么不要,要的話,性可以變得非常刺激。在床笫之間的事,我不是那種正經(jīng)八百去做愛的人,那些瘋狂、刺激、變態(tài)的,在我內(nèi)心里面其實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