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永不止息(5)

曼德拉傳 作者:查倫·史密斯


然而物極必反,媒體開始對她不敬了。到20世紀80年代初的時候,出現(xiàn)了來自布蘭德福特有關(guān)溫妮參與喧鬧狂飲的聚會和與年輕人有染的報道;這一保守的黑人社區(qū)分成了反對她和忠于她的兩派。起初,左派人士對此進行了駁斥,說這是南非當局的虛假報道,但是由非國大支持者進行的調(diào)查表明許多批評和說法都有根有據(jù)。于是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緘默,有左傾傾向的記者則成了她的重要保護者。當溫妮違反當局禁令于1984年返回約翰內(nèi)斯堡的時候,秘密警察夢寐以求的情況出現(xiàn)了。溫妮的性情變得傲慢起來,行為也越來越難預測。她富有傳奇色彩的形象開始崩潰。當局解除了對她的禁令和放逐令,她因此可以發(fā)表言論,這加劇了她形象的崩潰。于是溫妮漸漸地成為自己最大的敵人。

溫妮回到了處于紛亂之中的約翰內(nèi)斯堡,各個市鎮(zhèn)亂得如同戰(zhàn)場一般。1984年,杜杜查的非國大支持者們指控一位名叫馬吉·斯科薩娜的年輕女士是警察的線人。居民們施予拳腳,把她打倒在地。有人將一只輪胎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又有人將汽油潑在她身上,用火柴點著。當她的哭喊聲劃破長空時,有人用磚頭石塊砸她。她最終被殘忍地燒死。當晚,這一酷刑場景不僅上了南非的電視新聞,也上了全世界的電視屏幕。英國廣播公司(BBC)的一名攝影記者在拍下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后心悸不安,拒絕再到市鎮(zhèn)報道暴力騷亂事件。當時暴力騷亂事件遍布約翰內(nèi)斯堡各個社區(qū),尤其是東開普省地區(qū)。后來真相與和解委員會揭露,這位女士是無辜的。

1984—1985年的兩年間,數(shù)十名與政府合作的人和警察的眼線被首先用于馬吉·斯科薩娜的所謂“項鏈”處死法處死了。一些有經(jīng)驗的媒體人士不愿意去那些市鎮(zhèn)做采訪工作,因為他們不忍看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面。1986年1月8日,非國大主席奧利弗·坦博呼吁結(jié)束“項鏈”處死法。于是這種行動停止了,但是一個月之后,在馬姆羅迪市為遭警察槍殺的死難者舉行的葬禮上,溫妮面對廣大群眾高舉拳頭,大聲疾呼:“有了火柴和‘項鏈’,我們就能夠解放整個南非!”南非的黑人群眾就誰的號召會更有效展開了爭論。盧薩卡的非國大領導機構(gòu)對此非常不滿,要求溫妮不要口無遮攔(這一要求非國大不止一次地提出過,只不過溫妮卻常常充耳不聞),不要做與非國大政策相矛盾的事。那一年曼德拉把溫妮召到開普敦,對她進行了嚴厲批評。

1986年,曼德拉聯(lián)合足球俱樂部(MUFC,簡稱曼聯(lián))成立,它只存續(xù)了五年左右,在此期間,好像僅僅踢過兩場球。人們常??匆娖涑蓡T在索維托到處走動,或是乘坐面包車去參加各種政治活動。球員們身穿非國大旗子顏色的球衣,溫妮身穿仿軍服與他們同行。1986年是南非的恐怖之年,并且或許也是種族隔離殘酷暴行的最黑暗之年。一年內(nèi)就有3萬多名南非人被安保部隊拘禁。其中有超過40%的人是兒童,有的年僅8歲。有3名年齡分別為11歲、13歲和15歲的兒童在9天的拘禁期間死亡。警察對這些年幼到10歲的兒童使用了各種暴行,包括電擊他們的生殖器、手腕、乳頭和耳垂等部位。

1986年到1987年,我為遭拘禁者父母聲援委員會做志愿工作,負責記錄所有被拘禁兒童的情況。當我開始在科特索屋(即和平之家,秘密警察后來炸毀了這所房子)的辦公室工作的時候,年僅10歲的斯托姆皮·塞佩已經(jīng)被拘禁了一段時間。我間或?qū)⑺麄兊拿謴拿麊沃袆h除,但是塞佩卻一直在押,直至媒體揭露之后,當局才被迫將他釋放。1989年,塞佩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一個月之后,在已得知是溫妮將他的尸體從一個名叫保羅·韋林的衛(wèi)理公會教的牧師住宅移出之后(該人后來成了該教堂的主教),我在《洛杉磯時報》上著文說:“斯托姆皮·塞佩是一個堅強、勇敢的小男孩。這個老成的男孩看見自己家外面的街上有太多的人遭槍殺。他過早地得知了太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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