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瑪麗所說，并非如此。阿曼達一直到快兩點半才離開，那個時候酒吧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p>

“她是一個人？”

“是的?！?/p>

“也許她回家以后喝酒了?！?/p>

“那她又要開車去哪里呢？”

蕾妮若有所思地咬著下唇，推測道：“嗯，也許她車上有酒，離開的時候她就開始喝酒了?！?/p>

“在她的車子上和家里都沒有找到酒瓶，而且，當(dāng)時商店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當(dāng)天晚上她沒有地方能買到酒?！?/p>

“也有可能是她在去朋友家之前就已經(jīng)買好酒了，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扔掉了喝完的空瓶子。你知道的，她可能不想讓別人知道?！?/p>

“阿曼達出事的地方距離她的住處有十五英里，那是一條偏僻的小路，并非從瑪麗·奧爾森家到曼蒂家的必經(jīng)之地。”

“看來她似乎就是開車出去……”

“醉酒，早上五點半，找不到酒的來源，”昆西打斷了她，“蕾妮，我很擔(dān)心。”

蕾妮沒有立即回答。她在腦海里又把整個情況理了一下，努力地想把那些碎片拼湊起來?！皬默旣惣依锍鰜硪院?，她應(yīng)該是去了另外一個人家里?！?/p>

“可能性很大?，旣惛嬖V我，幾個月前，阿曼達遇到了一個男人，她的朋友都沒有見過，不過據(jù)猜測他應(yīng)該相當(dāng)不錯，非常支持阿曼達。我女兒……阿曼達曾告訴瑪麗，她覺得自己愛上他了?！?/p>

“但是你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的？”

“是的?！?/p>

她把頭歪向一邊，問道：“那葬禮上呢？他應(yīng)該參加葬禮了?。俊?/p>

“他沒有參加葬禮。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更不知道如何聯(lián)系他?！?/p>

蕾妮看了昆西一眼?！叭绻娴哪敲春茫F(xiàn)在就應(yīng)該聯(lián)系上你了。曼蒂一定會提到自己的父親，你那么多的案子都被媒體報道過，他應(yīng)該都知道?！?/p>

“我想過這個?！?/p>

“但是現(xiàn)在卻完全沒有這個完美先生的消息?！?/p>

“是的?！?/p>

蕾妮終于明白了?！澳阏J(rèn)為那并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是不是？你覺得是那個完美先生的錯，他讓你的女兒喝醉酒，然后讓她自己開車回家?！?/p>

“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昆西平靜地說，“但是，那個早晨，兩點半至五點半中間，阿曼達莫名其妙地拿到了酒，這讓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很困惑，她有過酗酒的歷史……是的，我很想聽聽他的說法?！?/p>

“昆西，這不是一個案子。你現(xiàn)在處于悲傷的五個階段之一，你知道的——否認(rèn)階段。”

蕾妮盡量讓自己說得比較溫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直白的。聽到這個，昆西立刻走開了。他抿著嘴唇，目光變得更暗，看起來更加冷酷。大部分時候，昆西是個學(xué)者，他把整個世界當(dāng)作一個謎團，通過不斷地分析和解答去了解它。但是，有時他還是一個獵手，蕾妮也見過他的這一面。只有一次——他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個晚上——她用手指撫摸過他胸口的疤痕。

“我想知道我女兒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昆西清晰而堅定地說道，“我請求你去調(diào)查，我會付給你酬金。現(xiàn)在，請告訴我你愿意接這個案子嗎？”

“哦，看在上帝的分上，”蕾妮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停地在房間里踱來踱去，這樣他就看不到她快被氣瘋了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她生氣地說：“你知道我會幫你，你也知道我才不會要你那該死的錢?！?/p>

“這是案子，蕾妮，就是一個單純的案子，你并不欠我什么?！?/p>

“胡說！這是你給我的又一次施舍，我們彼此都明白。你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特工，你有自己的犯罪實驗室，你能聯(lián)系到的人比我多一百倍?！?/p>

“他們會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問這些問題，會想窺探我的家庭生活，會對我所關(guān)心的一切進行評判，還有，他們會因為過于禮貌而不指責(zé)我正處于否認(rèn)階段。”

“我只是說說——”

“我知道我是在否認(rèn)！我是她的父親，看在上帝分上，我當(dāng)然會否認(rèn)。但我也是一名訓(xùn)練有素的調(diào)查人員，就像你一樣，蕾妮。這很讓人討厭。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樣是不是很討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