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日軍調(diào)集11萬兵力,從豫南、鄂中起動,發(fā)起了襄河攻勢。
剛開始,蔣介石判斷日軍的企圖不在于占領宜昌或襄樊,而是要在襄河以東的棗陽一帶尋殲第五戰(zhàn)區(qū)主力,然后即行回撤。事實上恰恰相反,日軍此次戰(zhàn)役的進攻目標就是宜昌。宜昌為川東門戶,宜昌得手,即可威脅陪都重慶的安全。
5月底,當日軍渡過漢水西進時,蔣介石才意識到日軍的真實意圖,連忙連忙召開軍委會緊急會議,決定將第五戰(zhàn)區(qū)部隊分為左、右兩兵團。左兵團主力攻擊漢宜路日軍后方,斷其補給聯(lián)絡,并以有力部隊向襄陽、宜城間攻擊渡河日軍,策應右兵團作戰(zhàn);右兵團擔任宜昌正面作戰(zhàn)。
左兵團由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李宗仁指揮,右兵團由誰指揮呢?蔣介石又點了陳誠的將。雖然明知宜昌丟失已成定局,但危難當頭,陳誠凜然受命。他只提了一個要求:將他的王牌軍——正在四川整訓的第十八軍緊急船運宜昌。蔣介石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當時,有人說陳誠接這副擔子太蠢,陳誠說:“臨難茍免,不是軍人應有的態(tài)度。就算宜昌是由我手里失的,充其量不過又代人受過一次罷了16月2日,即緊急會議之后的第二天,陳誠乘船從重慶出發(fā),沿江東下,趕往宜昌。
6月3日,陳誠到達宜昌。此時,日軍已陷襄陽、宜城、南漳等地,直撲宜昌。陳誠命第三十三集團軍逐次抵抗從南漳、宜城南下的日軍,依情況向荊門、仙居之線轉(zhuǎn)移,對東北構成正面,與江防軍協(xié)同作戰(zhàn);江防軍以一部在漢水以西拒止渡河的日軍,以有力部隊控制于當陽附近主陣地,與第三十三集團軍協(xié)同,待日軍深入后給予側擊;命第二十九集團軍向鐘祥出擊,切斷日軍后方交通。
雙方激戰(zhàn)4天,至6月8日,日軍突破江防軍第二十六軍的阻擊,占領沙市、荊州,隨后沿宜沙公路從東南面逼近宜昌。9日,日軍第三、第三十九師團從東北面,第十三師團從南面圍攻當陽。激戰(zhàn)一天,守軍被擊退。10日,日軍向宜昌發(fā)起進攻。
第十八軍剛剛到達宜昌,倉促部署防御,以第十八師守城,以第一九九師配置于外圍。日軍以3個師團的兵力連續(xù)攻擊,以戰(zhàn)車部隊突進,以上百架飛機瘋狂掃射。守軍兵力單薄,不敵日軍的猛烈攻勢。戰(zhàn)至12日下午,日軍攻占宜昌,守軍撤往附近山區(qū)。17日,中國軍隊曾收復宜昌,但于當天下午又失而復得。
此后,中國軍隊對宜昌日軍及其后方聯(lián)絡線進行了多次反擊。至6月24日,蔣介石為保存實力,等待國際局勢變化,下令停止攻擊。棗宜會戰(zhàn)就此結束。雙方軍隊在宜昌外圍之線形成對峙。
宜昌淪陷,引來一片責難。國民黨政府高層一些對陳誠不滿的官員仍然不肯放過他,要求蔣介石懲辦陳誠??紫槲踟撠煹呢斦吭魂愓\多次批評,這一回孔也想落井下石:“宜昌如此重鎮(zhèn)丟失,不殺幾個將領,那還了得?”
陳誠本人也曾于6月13日自請?zhí)幏郑Y介石沒有“準奏”,因為陳誠是宜昌危急之后才被派去的,宜昌失守,他沒有什么過錯。蔣不但沒有處分他,還給他增加了一副擔子:第六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兼湖北省政府主席。
不過,前方將領的責任是要追究的。7月,白崇禧到老河口召開棗宜會戰(zhàn)檢討會,宣布“長江上游江防軍司令郭仟,失守宜昌有責,將其撤職,交軍法審訊”。會戰(zhàn)之初,郭仟指揮的兩個軍被調(diào)到襄樊戰(zhàn)場,等到日軍進攻宜昌,已回防不及。
從重慶趕來增援的十八軍也受到牽連,軍長彭善被撤職。陳誠認為不公,但又不好對白崇禧發(fā)火,只得指桑罵槐。在恩施檢討會,十一師參謀長尹作干發(fā)言說:“此次宜昌戰(zhàn)役失敗,從十一師來講,原因在于士氣不振……”話還沒說完,陳誠便指著尹作干說:“十一師官兵是好的,你的師長方靖更好。我看是你個人萎靡不振?!迸砩票怀仿毢螅煞教炖^任軍長,宋瑞柯升為一九九師師長,十八軍再度撤回四川整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