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可能性之三

變態(tài)的風(fēng)扇，假裝文盲，悶頭往女廁所闖。

站立在我面前的是兩塊一模一樣的木板。（人們習(xí)慣將之稱為門，THEREARETHINGSKNOWNANDTHINGSUNKNOWNANDBETWEENARETHEDOORS。SAIDBYJIMMORRISON。）就是這簡陋的木板，一旦被賦予門的頭銜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作為諸多秘密的保護(hù)傘，掩蓋美好或丑惡，將偷窺的欲望之箭悉數(shù)擋回。在木板的后面，可以想見，有便池、水龍頭、拖把、下水道、蹲坑等，供人們休息及排泄之用。一切未經(jīng)許可的進(jìn)入注定被宣布為非法。

在遠(yuǎn)遠(yuǎn)消逝的黃金時代，人類沒有衣服，人類也沒有門。

反正我不識字，也分不清男廁所和女廁所的差別。所以我慵懶地推開一扇門。而眼前所呈現(xiàn)的景象讓我頓感困惑。這個廁所和我以前上的廁所不太一樣。首先，這兒沒有便池，第二，蹲坑都用高高的木板圍住，象一個個小碉堡。唯一相同的是，在灰白的墻壁，在斑駁的油漆上，寫滿顏色、字體各異的即興涂鴉。

我正在左顧右盼、游刃有余時，聽見某一個小碉堡內(nèi)部有聲音傳出來。我便去敲了敲碉堡的門。殷勤地問道：”您好。對不起，打擾了。請問這里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女廁所嗎？”

結(jié)果不難想到。我話音剛落，一陣恐怖的尖叫聲迅即響起，象一條垂死掙扎的大鯊魚，在房間的六面墻間回蕩撲騰，張牙舞爪。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尖叫還會干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讓她尖叫。

我討厭尖叫聲，估計碉堡的主人短時間內(nèi)無法停止這種對嗓子磨損極大的不科學(xué)發(fā)聲方法，我只得更急促地敲了敲門，尖叫聲戛然而止。碉堡的主人快哭出來了。她顫抖著說：”你想干什么？”

我說：”你不要怕，我對你沒有惡意，我是被人追殺，逼于無奈，才躲到這山清水秀的女廁所來避風(fēng)頭的。您請繼續(xù)?！?/p>

大概是我語調(diào)中的誠懇以及聲音的磁性很好地?fù)嵛苛说锉ぶ魅四穷w受驚的小心心，她的情緒平穩(wěn)了許多，說：”你以為我三歲小孩，編這種拙劣的謊話，鬼才信你，你看完就走吧，女廁所也沒什么好看的。”

“你是來大的還是小的？”我問。

碉堡的主人沉默著，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我聽見隔壁男廁所的踢門聲，匡當(dāng)，匡當(dāng)，一個男人說：”剛才明明看見他往廁所方向走的，怎么會突然不見了呢？”

另一個男人說：”不可能，他是風(fēng)扇，又不是飛機(jī)，可以往天上飛，就算他是飛機(jī)一架，這里也沒有跑道啊。他能跑哪兒去呢？”

另另一個男人說：”要是讓老子看見他，非放了他的血不可?！?/p>

從聲音判斷，一個男人是陳發(fā)春，另一個男人是王五六，另另一個男人是鷹刀。

陳發(fā)春說：”風(fēng)扇會不會跑到女廁所去了？”

王五六很是贊同：”風(fēng)扇是出了名的變態(tài)，這種事兒擱別人身上不太會，擱他身上就難說了??！”

鷹刀說：”那我們就去女廁所去找！”

陳發(fā)春和王五六遲疑著。鷹刀罵道：”早知道你們兩個沒種。不就是去一趟女廁所嗎？風(fēng)扇這小子在，我們就把他海揍一頓，不在，我們就拍拍屁股走人。”

王五六：”鷹刀啊，走人就走人，為什么還要拍拍屁股呢？”

鷹刀說：”我知道你笨，但萬萬沒想到你會這么地笨。陳發(fā)春，你告訴他為什么？”

陳發(fā)春：”鷹刀啊，我也正想知道為什么呢。”

鷹刀：”靠，服了你們兩個。你們見過馬車沒有？”

____見過。

____當(dāng)馬跑不快時，車夫會用皮鞭在它屁股上抽打數(shù)下，讓它跑得快一些。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拍馬屁。人也一樣。在自己的屁股上拍拍，就是讓自己跑得快一些，免得被不該看見的人看見。豈不聞徐志摩有詩：我拍拍屁股，不帶走一片云彩。

____真當(dāng)?shù)?，長學(xué)問啊。陳發(fā)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