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從賬本上抬起眩暈的頭(我的賬本里記錄著其他人的賬目和我可稱之為我自己缺失的人生),或許更多是由于伏案過久,而非那些賬目和我的幻滅所致,我感到一種生理不適。我發(fā)現(xiàn),生活令人不快,像一劑無效的藥。當我稍有所感時,如果我真有意志力去做,我可以清晰地描繪出煩悶是多么容易被擺脫。
我們靠行動生活——根據(jù)欲望行事。我們中的那些不知道如何去
追求的人——天才抑或乞丐——和無能擺脫不了關聯(lián)。如果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助理會計,我憑哪點去自稱天才呢?當西薩里奧?韋爾德對醫(yī)生宣布他是詩人西薩里奧?韋爾德,而非辦公室職員韋爾德先生時,他用的不過是妄自尊大、散發(fā)著迂腐氣味的措辭。他終究不過是可憐的辦公室職員韋爾德先生。詩人誕生于死后,因為只有到那時他才會被當作一個詩人來欣賞。
行動是真正的智慧。我可以成為我想成為的人,但我不得不去追求,無論其對象是什么。成功只包含既定的成功,并不將潛在的成功納入其中。任何一塊土地都有可能被建宮殿,但在沒建成之前,宮殿在哪里呢?
盲人向我的傲慢投來石子,乞丐將我的幻滅踐踏。
“我需要你,只想夢見你?!彼麄冇脧奈凑f出的詩句告訴心愛的女人——他們實際上不敢對她們說任何東西。這句“我需要你,只想夢見你”是我的一篇舊詩里的一行。我含笑將回憶記錄下來,甚至未對微笑做任何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