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杏子女士像一只白天鵝般翩翩飛來,坐到了他身邊。
“我喜歡先生?!?/p>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頓時籠罩了來棲。
所謂捉鬼的被鬼捉,恐怕就是指的這種情況吧。
照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下面會發(fā)生什么事呢。來棲稍稍往后撤了撤身,小聲說道:
“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p>
其實他什么也沒明白,可是,今天就此撤退似乎比較明智。
“這件事,以后再找機(jī)會好好談?wù)劇?/p>
“為什么呀?您不是才來一會兒嗎?”
其實已經(jīng)過了二三十分鐘了,再呆下去,問題只會越來越復(fù)雜。
“我先告辭了……”
來棲正要站起來,杏子女士猛地抓住了來棲的手。
雖說她的手有些干澀,但比想象的要柔軟,來棲感覺像是被藤蔓纏繞上了似的。
“我真的有事要跟先生商量。”
她既然這么說了,自己就不能冷淡地一走了之。
“最近我一直睡不著覺,很煩惱?!?/p>
“那么,下次請來治療室……”
“沒有用。這不是病,是精神性的問題。我非得被人這樣使勁摟著,才能安心?!?/p>
杏子女士一邊說,一邊握住來棲的手,往自己胸前拉。
“就像這樣,使勁地……”
藤谷理療師恐怕也是這樣被強(qiáng)迫著摟抱她的吧。
“我最渴望的就是,被先生這樣的人摟抱了?!?/p>
“不行,這個……”
現(xiàn)在要是不趕緊走的話,自己就會跟藤谷的遭遇一樣了。
“有時間,還是請好好檢查一下吧。”
來棲說完,掰開纏繞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于是,杏子女士也被牽著似的,跟著站了起來。
杏子女士站在來棲的眼前,僵持了一會兒后,恨恨地說:
“太過分了?!?/p>
其實來棲也沒有做什么太過分的事情,她這話是從何說起啊。來棲正發(fā)楞時,她點點頭說:
“嗯,明白了,您還是討厭我呀。”
“討厭?”
“老太婆啊,當(dāng)然讓人討厭了?!?/p>
“這個……”
這跟是不是老太婆根本扯不上,因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喜歡還是討厭的問題,所以來棲實在沒法回答。
“我并不是……”
來棲剛想辯解,杏子女士打斷了他的話。
“我確實是個滿臉皺紋,沒人愿意答理的老太婆呀?!?/p>
“……”
“當(dāng)然,先生也有年輕女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呢,怎么會答理我這樣的呀?!?/p>
“請不要說下去了?!?/p>
這種沒完沒了的自虐的話,來棲實在聽不下去了,正想用手勢制止她,誰知,杏子女士嬌小的身體順勢倒在了他的胸前。
一股香水味撲鼻而來,來棲不由得踉蹌了一下,而杏子女士緊緊地貼著來棲的身體,不肯離開。
這可怎么辦呢?這突如其來的局面弄得來棲不知所措。這時,貼在他胸前的杏子女士囁嚅著說:
“先生,請抱緊我?!?/p>
她越來越得寸進(jìn)尺了,來棲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對自己說,這可是萬萬不能做的。
“快一點呀……”
到了這個份上,來棲也不能沒有一點兒反應(yīng)了,他只好慢吞吞地把兩手繞到杏子女士的后背上,她更加使勁地貼緊了他。
“我太高興了……”
“……”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p>
聽她這么說,來棲感到很窘迫,但是如果這樣做能讓她高興的話,來棲覺得也未嘗不可。
不知這樣過了多長時間,來棲感覺時間很長,實際上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
來棲抱著臉埋在他胸口的杏子女士,望著即將夕陽西下的露臺思考著。
到底要這樣呆到什么時候啊,差不多該離開了,可是,如果對她說“請不要這樣了”未免太冷酷,還是說“我還有事”比較恰當(dāng)。
來棲剛一松開手,杏子女士就立刻說道:
“您是想走吧?”
被一語道破后,來棲就更說不出“是的”了。
“不是……”
“得了,用不著勉強(qiáng)?!?/p>
不管自己說什么,似乎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不過,這樣被您摟著,我覺得特別安心?!?/p>
杏子女士更緊地貼了上來。
“真是好久沒有這樣被男人摟著了?!?/p>
藤谷說他只是呆呆地站著,而今天自己似乎比他更進(jìn)一步了。
“我喜歡先生這樣類型的男人,和藹而有包容力,總覺得跟您什么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