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 f非、 ·義 品4 大 貴 魚f 6 牧餌~~化程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九日，星期四，睛爽。 前數(shù)日 ，杭江鐵路車務(wù)主任曾蔭千氏 ，介紹友人來談，意欲邀我去浙東遍游一次，將耳 聞 目見的景物， 詳告中外之來浙行旅者，并且通至玉山之路軌，已完全接就，將于十二月 底 通車 ， 同時路局刊行旅行指南之類的書時 ，亦可將游記收入 ， 以資救濟(jì)Baedeker式的旅行 指南之干燥。我因來杭枯住日久，正想乘這秋高氣爽的暇時，出去轉(zhuǎn)換轉(zhuǎn)換空氣。 有此良 機(jī)， 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所以就與曾約定于十一月九日渡江，坐夜車起行。 午后五時 ，趕到三廊廟江邊 ，正是夕陽盹暖 ， 蕭條垂暮的時候。 在碼頭稍待 ，知約就之 2 陳萬里郎靜山二先生 ， 因事未來 。 爸輪渡江 ， 尚見落 日余暉 ，蕩漾在波頭山頂 ，就隨 口念出 了"落日半江紅欲紫，幾星燈火點(diǎn)西興"的兩句打油腔。渡至中流，向大江上下一展望，立時 便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愉快，大約是因近水遙山，視界開闊了的緣故;"心曠神怡"的四字 在這里正可以適用，向晚的錢塘江上，風(fēng)景也正夠人留戀。 到江邊站晤曾主任，知陳郎二先生，將于十七日來金華，與我們會合，因五泄、北山諸 處，陳先生都已到過，這一回不想再去跋涉，所以夜飯后登車，車座內(nèi)只有我和曾主任兩人 而已 。 兩人對坐著，所談?wù)邿o非是杭江路的歷史和經(jīng)營的苦心之類。 緣該路的創(chuàng)設(shè)，本意是在開發(fā)浙東。初擬的路線，是由杭州折向西南，遵錢塘江左岸， 經(jīng)富陽、桐廬、建德、蘭溪、龍游、衙縣、江山而達(dá)江西之玉山，以通信江，全線約長三百零五 公里。后因大江難越， 1U洞難開.就改成了目下的路線，自錢塘江右岸西興筑起，經(jīng)蕭山、諸 暨、義烏、金華、湯溪、龍游、衙縣、江山，仍至江西之玉山，計長三百三十三公里;又由金華筑 芷 支線以達(dá)蘭溪 ，長二十二公里 。 建筑經(jīng)費(fèi) ， 因鑒于中央財政之拮據(jù) ，就先由地方設(shè)法 ，暫作 為省營的鐵路。省款當(dāng)然也不能應(yīng)付，所以只能向管理中英庚款董事會及滬杭銀行團(tuán)等商 警 借款項 ， 以資擔(dān)注。 正唯其資本籌借之不易 ，所以建筑、設(shè)備等事項 、也不得不力謀省儉 ，勉 家 4 求其成。 計自 民國十八年籌備開始以來 ， 因省政府長官之更易而中斷之年月也算在內(nèi) ，僅 僅于兩三年間，筑成此路，而每公里之平均費(fèi)用，只三萬余元，較之各國鐵路，費(fèi)用相差及 半，路局同人的苦心計劃，也真可以佩服的了 。 江邊七點(diǎn)過開車，到達(dá)諸暨是在夜晚十點(diǎn)左右。車站在城北兩三里的地方，頭一夜宿 在諸暨城內(nèi)。 ;如藏象是集 句號、二主諸暨五泄 十一月十日，星期五，晴快。 昨晚在夜色微茫里到諸暨，只看見了些空空的稻田，點(diǎn)點(diǎn)的燈火，與一大塊黑黝黝的山 影。今晨六時起床 ， 出旅館門 ，坐黃包車去五泄，雖只晨光唏晤 ， 然已略能辨出諸暨縣城的 輪廓。城西里許有一大山障住，向西向南，余峰綿亙數(shù) 1-里，實(shí)為胡公臺，亦即所謂長山者 是。長山之所以稱胡公臺者，因長山中之一峰陶朱山頭，有一個胡公廟在，是祀明初胡大將 軍大海的地方。 五泄在縣西六十里 ，屬靈泉鄉(xiāng) ，所以我們的車子，非出北門 ，繞過胡公臺的 山腳，再朝西去不行。 Ie域?qū)⑹?，到陶山鄉(xiāng) 的十里亭 ，照例黃包車要驗票 ，這也是諸暨特有的一種組織 。 因 為黃包車公司，是一大集股的民營機(jī)關(guān)，所有鄉(xiāng)下的行車道路，全系出這公司所修筑 z 車夫 只須覓保去拉，所得車資，與公司分拆，不拉休息者不必IH車租;所以坐車者，要先向公司去 照定價買票，以后過一程驗一次，雖小有耽擱，但比之上海杭州各都市的討價還價，卻簡便 得多。過陶山鄉(xiāng)，太陽升高了，照出了五色繽紛的一大平原，烏柏樹剛經(jīng)霜變赤，田里的二 次遲稻一一大半是糯谷一一有的尚未割起，映成幾片金黃，遠(yuǎn)近的小村落，晨炊正忙，上面 是較天色略白的青煙，而下面卻是受著陽光帶一些些微紅的白色高墻。民山的連峰，繚繞 3 在西南，北望青山一發(fā)，牽延不斷，按縣志所述，應(yīng)該是杭烏山的余脈，但據(jù)車夫所說，則又 是最高峰雞冠山拖下來的峰巒。 從十里亭起，八里過大唐廟，四里過福緣橋，橋頭有合溪亭，一讀自五泄西來，一溪又自 南.至，到此合流。又三里到草塔，是一大鎮(zhèn)，盡可以抵得過新登之類的小縣城。市的中心， 建有數(shù)排矮屋，為鄉(xiāng)民集市之所，形狀很像大都市內(nèi)的新式菜場。草塔居民多趙姓，所以趙 氏宗祠，造得很大，市上當(dāng)然又有一驗票處。過此是五泉庵，遙望楊家樓塔，數(shù)里到避水嶺， 已經(jīng)是五泄的境界了 。 避水嶺上，有一個廟，廟外一亭，上書"第一峰"三字。嶺下北面，就是五泄漠。登嶺西 望，低洼處，又成一谷，五泄的勝景，到此才稍稍露出了面目;因為過嶺的一條去路，是在山 邊開出，向右手下望谷中，有紅樹青溪，像一個小小的公園。嶺西山腳下，兀立著一塊巖石， 狀似人形，車夫說: "這就是石和尚，從前近村人家娶媳婦，這和尚總要先來享受初夜權(quán)，后來經(jīng)村人把和 尚頭鑿了，才不再作怪。" 大約縣志上所說的留仙石，上鎊有"謝元卿結(jié)茅處"六字的地方，總約略在這一塊石壁 ?豆 的近旁。 J 自第→峰一一避水嶺一一起，西行多小山，過一程，就是一環(huán)山，再過一程，又是一個 阪;人家點(diǎn)點(diǎn)，山影重重，且時常和清流澈底的五泄溪或合或離，令人有重見故人之感。過 西墻弄的橋邊，至里塢下來，眼界又一廣;經(jīng)徐家山下，到青口鎮(zhèn)，黃包車就不能走了，自青 口至五泄的十余里，因為溪水縱橫，山路逼仄，車路不很容易修建，所以再往前進(jìn)，就非步行 Jf~巳喲侈W楊精得價品儼集{且啦， --- 守:舊 ...氣刀 "， ? /飛:義華大師精品嘉· ?非 、. 1 或坐轎子不可 。 自青口去，渡溪一轉(zhuǎn)彎，就到夾巖。兩壁高可百丈，兀立在溪的南北，一線清溪，就從這 普賽 巖層很清的絕壁底下流過。 仰起來看看巖頭，只覺得天地小;俯下去看看水，又覺得攘的顏 色有點(diǎn)清里帶黑，大約是巖壁過高，壁影覆在水面上的緣故。我雖則沒有到過來茵、多瑞的 河邊，但立在夾巖中間，回頭一望，卻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學(xué)習(xí)德文的時候，在海涅的名詩《洛 米拉兮》篇下印在那里的那張美國課本上的插畫 。 也 夾巖北壁中 ，有一個大洞，洞中間造了一個廟，這廟的去路，是由夾巖寺后的絕壁中間 開鑿出來的，我們爬了半天，滑跌了幾次，手里各捏了兩把冷汗，幾乎喘息到回不過氣來，才 到了洞口 ;到洞一望，方覺悟到這一次爬山的真不值得。因為從谷底望來，覺得這洞是很 高，但到洞來一看，則頭上還是很高的石壁，而對面的那塊高巖，依舊同照壁似的障在目前， 展望不靈，只看見了幾絲在谷底里是很不容易見到的日光而已 。 從夾巖西北進(jìn) ，兩三里路中間，是五泄的本山 了 ; 一步一峰，一轉(zhuǎn)一溪， 山峰的尖削 ， 奇 特，深幽，靈巧，從我所經(jīng)歷過的山水比較起來，只有廣東肇慶以西的諸峰巖，才能和它們比 比，但秀麗怕還不及幾分。 好事的文人 ，把五泄的奇巖怪石，一枝校都加上了一個名目，什么石佛巖啦，檀香窟啦， 朝陽峰，碧玉峰，滴翠峰，童子峰，老人峰，獅子峰，卓筆峰，天柱峰 ，棋盤峰……峰啦 ，多到七 十二峰，二十五巖，一洞，三谷，十石，等等，真像是小學(xué)生的加法算學(xué)課本，我辨也辨不清 ， 4 抄也抄不盡了 ，只記一句從前徐文長有一塊石喝 ，刻著"七十二峰深處"的六字 ，嵌在五泄永 安禪寺的壁上一一現(xiàn)在這石喝當(dāng)然是沒有了一一其余的且由來游的人自 己去尋覓擬對吧! 五泄寺 ，就是永安禪寺 ，照志書上說，是唐元和三年靈默禪師之所建。后來屢廢屢興 ， 名字也改了幾次，這些考據(jù)家的專門學(xué)間，我們只能不去管它;可是現(xiàn)在的寺的組織，卻真 有點(diǎn)奇怪。寺里的和尚并不多，吃肉營生-一造紙種田一一同俗人一點(diǎn)兒也沒有分別，只 少了幾房妻妾，不生小孩，買小和尚來繼承的一事，和俗人小有不同 。 當(dāng)家和尚，叫做經(jīng)理， 我們問知客的那位和尚以經(jīng)理僧在哪里呢?他又回答說:上市去料理事務(wù)去了 。 寺的規(guī)模 器 雖大，但也都胡敗得可以，大雄寶殿，山門之類，只略具雛形，唯獨(dú)所謂官廳的那一間客廳， 還整潔一點(diǎn)，上面掛著有一塊劉塘寫的雙龍漱室的舊匾，四壁倒也還有許多字畫掛在那里。 警告 ? 需靜e 精凹，.s:: …中 國現(xiàn)代文革大師 H~咽矗p f世 ;所謂五泄者 ，就是五個瀑."， ? 布的意思，土人呼瀑布為泄，所以有這一個名稱，最下的第五泄，就在寺后西北的坐山腳下， 離寺約有三百多步樣子，高一二卡丈，寬只一二丈，因為天晴得久了，泄身不廣，看去也只是 一個平常的瀑布而已。 奇怪的是在這第五泄上面的第一，二，三 ， 四各泄，一道溪泉 ，從北面 四面直流下來，經(jīng)過幾折山巖，就各成了樣子，水量、方向各不相同的五個瀑布。我們爬山 過嶺，走了半天，才看見了一，二，三的三個瀑布，第四泄卻怎么也看不到。凡不容易見到的 東西，總是好的，所以游客，各以見到了第四泄為夸，而徐霞客，王思任等做的游記，也寫得 它特別的好而不易攀登?？傊?，五泄原是奇妙，可是五泄的前后上下，一路上的山色溪光， 我覺得更是可愛。至如西龍?zhí)兑灰晃覀兯サ牡胤?，即五泄所在之處，名東龍?zhí)兑灰桓?更險，第一泄上劉龍子廟前的自成一區(qū)，北上山巔，站在響鐵嶺嶺頭眺望富陽紫闊的疏散高 朗，那又是錦上之花，弦外之音了，尤其是寺前去西龍?zhí)兜倪@一條到浦江的路上的風(fēng)光，真 是畫也畫不出來，寫也寫不盡言的。 上面曾說起了劉龍子的這一個名字，所謂劉龍坪者，是五泄山中的一區(qū)特異的世外挑 源。坪上平坦，有十幾二十畝內(nèi)外的廣闊，但四周圍卻都是高山，是山上之山，包圍得緊緊 貼貼;一道漠泉，從山后的紫間流來，由北向西向南，復(fù)折回來，在坪下流過，成了第一泄的 深潭;到了這里，古人的想像力就起了作用，創(chuàng)造出神話來了。萬歷《紹興府志》說 : 晉時劉姓一男子，釣如五泄溪，得輻珠吞之，化龍飛去，人號劉龍子。其母墓在撞 5 江石山，每清明龍子來展墓，必風(fēng)雨晦琪;墓上松兩株，至今奇古可愛，相傳為龍子手 植云。 同這一樣的傳說，凡在海之濱，山之瀑，與夫湖水江水深大的地方，處處都有，所略異 者，只名姓年代及成龍的原因等稍有變易而已。 我們因為當(dāng)天要趕到縣城，以后更有至閩邊贛邊去的預(yù)定，所以在五泄不能過夜，只走 馬看花，匆匆看了一個大概;大約窮奇探勝，總要三五日的工夫。在五泄寺打館方行，這么 一轉(zhuǎn)，是不能夠領(lǐng)略五泄的好處的。出寺從原路回來，從青口再坐黃包車跑回縣治，已經(jīng)是 暗夜的七點(diǎn)鐘了;這一晚又在原旅館住了一宵。 諸暨繭蘿村 +一月十一日，星期六，晴朗如前。 疆各 昨夜因游倦了，并去諸暨城惶廟國貨商場的游藝部看了一些戲，所以起來稍遲。去金 華的客車，要近午方開，八點(diǎn)鐘起床后，就出南門上芒蘿山去偷閑一玩。山城行一二里，在 五湖閘之下，有一小山，當(dāng)浦陽江的西岸，就是白陽山的支峰芒蘿山，山西北面的芒蘿村，是 番譽(yù) 今古聞名的美人西施的生地。有人說，西施生在江的東面金雞山下鄭姓家，系由蕭山遷來 的客民之女，外祖母在江的西面姓施，西施寄住在外祖母家，所以就生長在芒蘿村里。 幼時 白r 刷品 弱 步 , 恤 精伊 川 智:門 ，刀氣 . /代文孕大師精品~.. . 、 E 常在江邊院紗 ，至今芒蘿山下 ，江邊石上 ，還有晉王善之寫的"洗紗"兩字。 因此 ，這一段江 就名作前紗溪。 古今來文人墨客，題詩的題詩，考證的考證，聚訟紛紜，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一 看靜 個判決，婦人的有關(guān)國運(yùn)，易惹是非，類都如此。 主蘿山 ， 系注紗江上的一校小山 ，溪水南折西去，直達(dá)捕、江 ，東面隔江望金雞山 ，對江可 以談話。 芒蘿山上進(jìn)口處有"古蘭蘿村"四字的一塊小木牌坊，進(jìn)去就是西施廟，朝東面江， 南面新建一閣，名北閣，中供西施石刻像一尊。經(jīng)營此廟者，為邑紳清孝廉陳蔚文先生，廟 中懸掛著的匾額對聯(lián)石刻之類，都是陳先生的手筆。最妙者，是幾塊刻版的拓本，內(nèi)載此盤 費(fèi)J 開沙時，西施降壇的一段自白，辯西施如何的忠貞兩美，與夫范蠢獻(xiàn)西施，途中歷三載生子 及五湖載去等事。廟前有洋樓三棟，本為圖書館r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鎖起不開了。 管西施廟的，是一位中老先生。這位先生，是陳氏的親戚，很能經(jīng)營。陪我們?nèi)胱?后，獻(xiàn)茶獻(xiàn)酒，殷勤得不得了;最后還拿出幾張紙來，要我們留一點(diǎn)墨跡。我子去前山看了 未完成的烈士墓及江邊鏡有"院紗"兩字的提紗石后，就替他寫了一副對，一張立軸。對子 上聯(lián)是定公詩"百年心事歸平潑"，下聯(lián)是一句柳亞子先生題我的《薇蘸集》的詩"十載狂名 換主蘿"。亞子一生，唯慕龔定庵的詭奇豪逸，而我到此地，一時也想不出適當(dāng)?shù)膶?，所?勉強(qiáng)拉攏了事，就集成了此聯(lián)。立軸上寫的，是一首急就的絕句: 五湖歸來又看溪，洗紗遺跡我重題， 6 陳 郎 多事搜文獻(xiàn) ，施女何妨便姓西 。 暗中蓋也有一點(diǎn)故意在和陳先生搗亂的意思。 玩主蘿山回來，十一點(diǎn)左右上杭江路客車，下午三點(diǎn)前，過義烏。 車路兩旁的青山沃 野，原美麗得不可以言喻，就是在義烏的一段，夕陽返照，紅葉如花，農(nóng)民駕駛黃牛在耕種的 一種風(fēng)情 ，也很含有著牧歌式的畫意 ;倚窗呆望 ，擁鼻微吟 ，我就哼出了這樣的二十八字 : :姻法?駱垂草擻氣堂堂，殺敵宗爺更激昂， 別有風(fēng)懷忘不得，夕陽紅樹照烏傷 。 。 駱賓玉，宗澤，都是義烏人。而義烏金華一帶系古烏傷地，是由秦孝子顏烏的傳說而來 喝險擴(kuò) 的地名 。 下午三點(diǎn)過，到金華，在金華雙溪旁旅館內(nèi)宿。訪舊友數(shù)輩，明日約共去北山。 問 盧梭 金華北山 十一月十二日 ，星期日 ，睛。 金華的地勢，實(shí)在好不過。從浙江來說，它差不多是坐落在中央的樣子。山脈哩，東面 是東陽義烏的大盆山的余波，為東山區(qū)域;南接處州，萬山重迭，統(tǒng)名南山;西面因有衙港錢 塘江的水流密布，所以地勢略低;金華江蜿蜒西行，合于蘭溪，為金華的唯一出口，從前鐵道 未設(shè)的時候，蘭溪就是七省通商的中心大埠。北面一道屏障，自東陽大盆山而來，綿亙?nèi)?余里，雄鎮(zhèn)北郊，遙接著全城的煙火，就是所謂金華山的北山山脈了。 北山的名字，早就在我的腦里縈繞得很熟，尤其是當(dāng)讀《宋學(xué)師承》及《學(xué)案》諸書的時 候，遙想北山的幽景，料它一定是能合我們這些不通世故的蠢書蟲口昧的。所以一到金華 ， 7 就去訪北山整理委員會的諸公，約好于今日侵晨出發(fā);繩索，汽油燈，火炬，電筒，食品之類， 統(tǒng)托中國旅行社的姜先生代為辦好，今早出迎恩門北去的時候，七點(diǎn)鐘還沒有敲過。 北山南面的支峰距城只二十里左右，推算起北山北面的山腳，大約總在七八十里以外 了;我們一出北郊，腰際被曉煙纏繞著的北山諸頂，就劈面迎來，似在監(jiān)視我們的行動。芙 蓉峰尖若錐矢，插在我們與北山之間，據(jù)說是縣治的主脈。十里至羅店，是介在金華與北山 正中的一大村落。 居民于耕植之外 ，更喜荷花養(yǎng)鹿，半當(dāng)趣味，半充營業(yè)，實(shí)在是一種極有 風(fēng)趣的生涯?；ǘ嘀晏m，萊莉，劍蘭，亦栽佛手;據(jù)村中人說，這些植物，非種入羅店之泥不 長，非灌以雙龍之泉不發(fā)，佛手樹移至別處，就變作一拳，指爪不分了 。 自羅店至北山，還有十里，漸入山區(qū)，且時時與自雙龍洞流出的溪水井行;路雖則崎嶇 不平，但風(fēng)景卻同嚼庶近根時一樣，漸漸地加上了甜味。到華漠橋，就已經(jīng)入了山 口，右手 一峰 ，于竹葉楓林之內(nèi) ，時露著白墻黑瓦 ， 山頂上還有人家。導(dǎo)游者北山整理委員黃君志 雄，指示著說: "這就是自望峰，東下是鹿田，相傳宋玉女在這近邊耕稼，畜鹿，能入城市貿(mào)易，村民邀 而殺之，鹿遂不返，玉女登峰白望，因有此名 ，玉女之墳 ，現(xiàn)在還在。 " f生 這真是多么美麗的傳說啊!一個如花的少女，一只馴良的花鹿，銜命入城，登峰遙望， 天色晚了，鹿不回來，一聲聲的愁嘆，一點(diǎn)點(diǎn)的淚痕，最后就是一個抑郁含悲的死 ! 過白望峰后 ，路愈來愈窄，亦愈往上斜，一面就是萬丈的深、溪，有幾處泡沫飛濺 ，像六月 里的冰花;溪里面的石塊 ，也奇形怪狀，圓滑的圓滑，扁平的扁平，我想若把它們搬到了城 里 ，則大的可以鑲嵌做屏風(fēng)裝飾，小的也可以做做小孩的玩物?？墒歉浇木用瘢谝姂T之 糾些結(jié)勤民Sill, ? /代文單大師精品在… 后 ，倒也并不以為希奇了。 沿澳人山 ，走了一二里的光景，就遇著了一塊平地，正當(dāng)溪的曲 處;立在這一塊地上，東西北三面的北山蒼翠，自然是接在眉睫之間，向南遠(yuǎn)眺 ，且可以看見 嗡 南山的一排青宮 ，北山整理委員會的在此建佛壽亭 ，識見也真不錯;只亭未落成，不能在亭 上稍事休息 ，卻盧恨事 。 從這里再往前進(jìn) ， 山路愈窄亦愈曲 ，不及二里，就到了洞口 的小村 ， 雙龍洞離這村子 .只有百余步路了，我們總算已經(jīng)到了我們的目的地點(diǎn)。 北山長三百余里，東西里外數(shù)十余峰，溪洞，池泉，瀑布，山洞，不計其.數(shù);但為一般人所 稱道，凡游客所必至，與夫北山整理委員會第一著著手整理之處，就是道書所說的"第三十 六洞天"的朝真 ， 冰壺 ，雙龍的山洞。 三洞之中 ， 朝真最大 ， 亦最高 ， 洞系往上斜著 ， 非用梯 子，不能窮其底，中為冰壺，下為雙龍。 我們到雙龍洞，已將十一點(diǎn)鐘。外洞高二十余丈，廣深各十余丈，洞 口極大，有東西兩 口，所以洞內(nèi)光線明亮，同在屋外一樣。整理委員會正在動工修理，并在洞旁建造金華觀， 洞中變成了作場的樣子;看了些碑文、石刻之后，只覺得有點(diǎn)偉大而已，另外倒也說不出什 么的奇特。洞中間，有一道清泉流出，歲早不酒，就是所謂雙龍泉水，溯泉而進(jìn)，是內(nèi)洞了 。 原來這一條泉水，初看似乎是從地底涌出來似的，水量極大;再仔細(xì)一看，則泉上有一 塊絕大的平底巖石覆在那里，離水面只數(shù)寸而已。用了一只浴盆似的小木船，人直躺在船 底，請工人用繩索從水中巖石底推挽過去，巖石幾乎要擦傷鼻子，推進(jìn)一二丈路，巖石盡，而 大洞來了，洞內(nèi)黑到了能見夜光表的文字，這就是里洞 。 8 里洞高大和外洞差仿不多，四壁琳瑯，都是鐘乳巖石，點(diǎn)上汽油燈一照，洞頂有一條青 色一條黃色的巖紋突起，絕像平常畫上的龍，龍頭龍爪龍身，和畫絲毫不爽，青龍自東北飛 舞過來，黃龍自西北蜿蜒而至。向西鉆過由鐘乳石結(jié)成的一道屏壁間的小門，內(nèi)進(jìn)曲折，有 一里多深;兩旁石壁，青白黃色的都有，形狀也歪斜迭皺，有像象身的，有像獅子的，有像鳳 尾的，有像千縷萬線的女人的百櫚裙的，更有一塊大石像烏龜?shù)?導(dǎo)游的黃君，一一都告訴 我了些名字，可惜現(xiàn)在記不清了。這里洞內(nèi)一里多深的路，寬廣處有三五丈，狹的地方，也 有一二丈。沿外壁是一條溪泉，水聲涼涼，似在奏樂;更至一處離地三尺多高的小巖穴旁， 泉水直瀉出來，形成了一個盆景里的小瀑布。洞的底里，有一處又高又圓方的石室，上視室 頂，像一個鐘乳石的華蓋，華蓋中央，下垂著一個球樣的皺紋巖。 鳥、 與k 海運(yùn) 叩 d . f ~兢兢多與 精HfEE …中 國現(xiàn)代文華大師 μ 比」與III咱 這里洞的兩壁，唐宋人的題名石刻很多，我所見到的，以慶歷四年的刻石為最古。石室臣/ ? 內(nèi)的巖上，且有明萬歷年間游人用墨寫的"臥云"兩字題在那里，墨色鮮艷，大家都疑它是偽 填年月的，但因洞內(nèi)空氣不流通，不至于風(fēng)化，或者是真的也很難說。請人題壁，則自乾隆 鳴\' 以后，絕對沒有了，蓋因這里洞，自那時候起，為泥沙淤塞了的緣故。這一次舊洞新辟，我們 得追徐霞客之蹤，而來此游覽者，完全要感謝北山整理委員會各委員的苦心經(jīng)營，而黃委員 志雄的不辭勞瘁，率先入洞，致有今日，功尤不小 。 在洞里玩了一個多鐘頭，拓了二張慶歷四年的題名石刻，就出來在外洞中吃午飯;飯后 更上 III ，走了二三百步，就到了中洞的冰壺洞口 。 冰壺洞，口極小 ，俯首下視，只在黑暗中看得出一條下斜的絕壁和亂石泥沙。弓身從洞 口爬入，以長繩系住腰際，滑跌著前行，則愈下愈難走，洞也愈來得高大。 前行五六十步，就在黑暗中昕得出水聲了，再下去三四卡步，臉上就感得到點(diǎn)點(diǎn)的飛 沫。再下降前進(jìn)三五十步，洞身忽然變得極高極大，飛瀑的聲音，振動得耳膜都要發(fā)癢。瀑 布約高十丈左右，懸空從洞頂直下，瀑身下廣，瀑布下也無深潭，也無積水，所以人可以在瀑 布的四周圍行走。走到瀑布的背后，旋轉(zhuǎn)身來，透過瀑布，向上向外一望 ，則洞口的外光，正 射著瀑布，像一條水晶的簾子，這實(shí)在是天下的奇觀，可惜下洞的路不便，來游者都不能到 底，一看這水晶簾的絕景。 總之冰壺洞像一只平常吃淡芭菇的煙斗，口小而下大。在底下裝煙的煙斗正中 ，又懸 空來了一條不靠石壁流下的瀑布。 人在大煙斗中走上瀑布背后，就可以看見煙嘴 口 的外 9 光。瀑布沖下，水全被沙石吸去，從沙石中下降，這水就流出下面的雙龍洞底，成為雙龍泉 水的水源。 因為在冰壺洞里跌得全身都是爛泥沙漬，并且腳力也不繼了，所以最上面的朝真洞沒 有去成。據(jù)說三洞之中，以朝真洞為最大 ，但系一層一層往上進(jìn)的，所以沒有梯子，也難去 得。 我想山的奇?zhèn)ヌ?，經(jīng)過了冰壺雙龍的兩洞，也總約略可以說說了 ，舍朝真而不去 ，也并 沒有什么大的遺憾。 在北山回來的路上，我們又折向了東，上芙蓉峰西的鳳凰山智者寺去看了一回陸放翁 寫的《重修智者廣福禪寺碑記》。 碑面風(fēng)化，字跡已經(jīng)有一大半剝落 ，唯碑后所刻的陸務(wù)觀 致智者E公禪師手牘，還有幾塊，尚辨認(rèn)得清。 寺的衰頹胡毀，和徐霞客在《游記》里所說的 情形一樣 F三百年來，這寺可又經(jīng)過了一度滄桑了 。 北山的古跡名區(qū)，我們只看了十分之一，單就這十分之一來說，可已經(jīng)是奇特得不得了 了;但愿得天下太平，身體康健，北山整理會諸公工作奮進(jìn)，則每歲春秋佳日，當(dāng)再約伴重 錯 來，可以一盡鹿田，盤泉，講堂洞，羅漢洞，臥羊山，赤松山，洞磐山， 白蘭山諸地的勝概。 曹雪 蘭溪橫山 唱部 意 十一月十三日 ，星期一，晴快。 昨晚因游北山倦了，所以早睡，半夜夢醒，覺得是身睡在山洞的中間，就此一點(diǎn)，也可以 ~我文革與精品磊 、E 證明山洞給我的印象的深刻 。 晨起匆匆整裝，上車站坐軌道汽車去蘭溪。走了個把鐘頭，車只是在沿了北山前進(jìn)，蓋 攢 金華山的西頭，要到蘭模才盡，而東頭的金華山，則已于11tj ~I 自 諸暨來金華時火車?yán)@過。 此 次南來，總算繞了金華山一匣，雖然事極平常，但由我這初次到浙東來游的野人看來，卻也 可以同小孩子似的向人夸說了。 在蘭溪吃過午飯，就出西門江邊，雇了一只小船，劃上隔江西南面的橫山蘭陰寺去。 這橫山并不高，也不長，狀似菱形，從東面蘭溪市上看來，一點(diǎn)兒也沒有什么可取，但身 到了此山，在東頭靈甜、廟前上船，繞過南面一條沿江的山道，到蘭陰寺前的小峰上去一望， 就覺得風(fēng)景的清幽瀟灑，斷不是富春江的只有點(diǎn)兒高遠(yuǎn)深靜的山容水貌所能比得 t的了 。 先讓我來說明一下這橫山的地勢，然后再來說它的好處。 衙港遠(yuǎn)自南來，至蘭溪而一折，這橫山的石巖，就憑空突起，擋住了衙港的沖。東麗呢， 又是一條金華江水，遛通西傾，到了蘭溪市面，繞過縣城，就和l衙港接成了一個天然的直角 。 兩水合井，流向北去，就是蘭溪江，建德江，再合徽港，東北流去成了富春錢塘的大江。所以 橫山一朵，就矗立在三江合流的要沖，三面的遠(yuǎn)山，腳下的清溪，東南面隔江的紅葉，與正東 稍北蘭溪市上的人家，無不一一收在眼底，像是掛在四面用玻璃造成的屋外的水彩畫幅。 更有水彩畫所畫不出來的妙處哩，你且看看那些青天碧水之中，時時在移動上下的一面一 面的同白鵝似的帆影看，彩色電影里的外景影片，究竟有哪一張能夠比得上這里?還有一 10 層好處 ，是在這橫山的去蘭溪市的并不很遠(yuǎn)。 以路來講，大約只不過三五里路的間隔 ， 以到 此地來游的時間來說，則只須有兩個鐘頭，就可以把蘭溪的全市及附近的勝景，霎時游望 盡了。 橫山上有一個靈源廟，在東頭山腳，前面已經(jīng)說過了;朝南的山腰里，還有一個蘭陰寺， 說是正德皇帝到過的地方，現(xiàn)在寺前石壁里，還有正德御筆的"蘭陰深處"四個大字刻在那 里;寺上面一層，是一個觀音閣，說是尼姑的庵;最上是山頂，一個鐘樓，還沒有建造成功哩。 大抵的游客，總由杭江路而至蘭溪，在蘭溪一宿，看看花船，第二天就匆匆就道，去建德 桐廬，領(lǐng)略富春江的山水，對于這近在目前的橫江，總只隔江一望，棄而不顧，實(shí)在是一件大 飛. B 如矯黯集6 斗作時 一 …中 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大師 H H ..~. 可惋惜的事情。大約橫山因外貌不佳，所以不能引人入勝，"蓬門未識琦羅香"，貧女之嘆，/ . 、 在山水中間也是一樣 。 晚上有人請客，在三角洲邊，江山船上吃晚飯。 蘭模人應(yīng)酬，大抵在船 t，與在菜館里 請客比較起來，價并不貴，而菜味反好，所以掃衛(wèi)t花事，會歷久不哀，從前在建德桐廬富陽闖 家堪一帶，直至杭州，各埠都有花航，現(xiàn)在則只剩得蘭溪衙州的幾處了， jL姓漁船，將來大約 要斷絕生路。 蘭溪洞源 十一月十四日，星期二，晴朗。 去蘭摸東面的洞源 111游 。 出蘭溪域，東繞大云山腳，沿路軌落北， -f-里過楊清橋 ，遵溪向北向東 ， 五里至山 口 ，三 里至洞源山之棲真寺。寺是一個前朝的古剎，下有趙太史讀書處，書堂后面有一方泉水，名 天池;寺右側(cè)，直立著一塊巖石，名飛來峰，這些都還平常;洞源山的出名，也是和北山一樣 ， 系以洞著的 。 這山當(dāng)然是北山的余脈，山石也都是和北山一系的石灰水成巖，所以洞窟特別的多。 寺前山下石灰窯邊上，有涌雪洞，泉水溢出，激石成沫，狀似涌雪，也是一個奇觀，但我們因 11 領(lǐng)路者不在，沒有到 。 寺后禿山叢里，有呵呵洞，因洞中有瀑布，呵呵作響，故名。再上山二里，有無底洞，是 走不到底的。更西去里余，為白云洞 。 我們因為在北山已經(jīng)見識過山洞的奇?zhèn)チ耍愿鞫炊紱]有進(jìn)去，只進(jìn)了一個在山的 段高處的白云洞。白云洞洞口并不小，但因有一塊大石橫覆在口上，所以看去似乎小了 ，這 石的面積，大約有三四丈長，一二丈寬，斜覆在洞口的正中，絕似一只還巢的飛燕。進(jìn)洞行 數(shù)十步，路就曲折了起來，非用火炬照著不能前進(jìn)，略斜向下，到底也有里把路深。洞身并 不廣，最寬的地方，不過兩三丈而己，但因洞身之窄，所以仰起頭來看看洞頂，覺得特別的 羅 高，毛約約，大約可有二三十丈，洞頂洞壁，都是臼色的鐘乳層，中間每嵌有一塊一塊的化 、3 飛 沮唉 石;鐘乳層紋，一套一套像云也像煙，所以有白云洞的名稱。這洞雖比不上北山三洞的規(guī)模 R 浩大，但形勢卻也不同，在蘭溪多住了一天，看了這一個洞，算來也還值得。 .‘, 棲真寺后殿，有藏經(jīng)樓，中藏有明代《大藏經(jīng)》半部，紙色裝潢完好如新，還有半部，則在 太平天國的時候毀去了。大殿的佛座下，嵌有明代諸賢的題詩石雨，葉向高的詩喝數(shù)方，我 們自己用了半日的工夫，把它拓了下來 。 事 飯后向寺廊下一走，殿外壁上看見了傅增湘先生的朱筆題字?jǐn)?shù)行，更向壁間看了許多 近人的題詠，自己的想附名勝以傳不朽的卑劣心也起來了，因而就把昨夜在蘭溪做的一個 臭屁，也放上了墻頭: 普毒 紅葉清溪水急流，蘭江風(fēng)物最直秋， dwh ~U!潛即如3甘i馬飛址::2:似濤陽夜泊舟 ., 放的時候，本來是有兩個，另一個為: 阿奴生小愛梳妝，屋住蘭舟夢亦香， 望煞江郎三 片 石，九姑東去不還 鄉(xiāng) 。 聞江山的江郎山，有三片千丈的大石，直立山巔，相傳 是江郎兄弟三人入山成仙 后所 抽 化?；ùy(tǒng)名 江山船，而世上又只傳有望夫石，絕未聞有 望妻者，我把這兩 個故事拉在一 處，編成小調(diào)， 自家也還覺得可以成 一個小玩意兒，但 與棲真寺的墻壁太元關(guān)了，所以 不寫 上去 。 龍游小南海 十一月十五日，星期三，仍睛。 晨起出旅館，上 蘭攫東城的大云山攬勝亭去跑了一圈。山上山下有兩個塔，上塔在倉 12 圣廟前 ，下塔在江邊同仁寺里 。 南面下山就是蘭漠的義渡 ，過江上馬公嘴去的 ; 白蘭溪去龍 游的公共汽車站，就在江的南 岸 。 午前十點(diǎn)鐘上汽車去龍游(按當(dāng)日我系由 蘭澳繞道至龍游，所以坐的是公共汽車;如果 由杭州前往，可乘火車直達(dá)，不必再換汽車) .正午到，在旅館中吃午飯后就上城北五里路遠(yuǎn) 的小南海去瞻望竹林禪寺。寺在鳳凰山上，俗呼童檀山，下有條吁村，隔搬水和東岸的觀音 前村相對。激水西溪和龍游江的上游諸水，盤旋會合在這鳳凰山下，所以沿水岸再向北，一 二里路，到一突出的巖頭上 一一大約是撮波亭的舊址 一一去向南遠(yuǎn)望，就可以看得出衙州 的千巖萬整和近鄉(xiāng)的煙樹溪流，這又是 一幅王摩諸的山水橫額。溪中巖石很多，突出在水 底，了了可見，所以水上時有激紋，兩岸的白沙青樹，倒影水中，和激紋交互 一織，又像是吳 續(xù)蜀錦上的縱橫繡跡。小南海的氣慨并不大 ，竹林禪院的歷史也并不古 一一是光緒二十七 年辛丑僧妙壽所建，新舊《龍游縣志》都不載一一但纖麗的地方，卻有點(diǎn)像六朝人的小品 文字。 每苦 明湯顯祖過鳳凰山，有一首詩，載在 《縣志》上 2 苦? 系舟猶在鳳凰山，千里西江此日還， 靜鑼 今夜銷魂在何處 ， 玉岑東下一重灣 。 攢 我也在這細(xì)后續(xù)上了一截狗尾 2 激水磯頭半日游，亂山高下望衡州，國…i電鏢 西江兩岸沙如雪，詞客曾經(jīng)此系舟。 題目是《鳳凰山懷湯顯祖》。 夜在龍游宿，并且還上城惶廟去看了半夜為募捐而演的戲。龍游地方銀行的吳姜諸 公，約于明日中午去吃龍游的土菜，所以三迭石、烏石山等遠(yuǎn)處，是不能去了。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