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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的最后100天 第四章(5)

南懷瑾的最后100天 作者:王國平


又有一次,南懷瑾問:“世上既有真假,那什么是真?”

袁煥仙說:“湯圓煮油鍋?!?/p>

南懷瑾問:“如何是假?”

袁煥仙說:“油鍋煮湯圓?!?/p>

南懷瑾更茫然:“如此談話,益增迷惘。請老師剴切直示,解除學(xué)生迷惑?!?/p>

袁煥仙說:“咄,你何不說迷惘益增,你學(xué)生來解除老師我的迷惑?”

南懷瑾久久默默無言,有些領(lǐng)悟了……

又一天參禪時,南懷瑾問:“學(xué)人參情緊切,或覺大彌虛空,或金光閃爍,或顯赤白黃綠等光,大如月輪,小如豆粒,或如電光閃爍時,未審何至,屬優(yōu)屬劣,未知何從?祈示。”

袁煥仙說:“概屬光影,汝但不著,亦許勝境,若欲取之,翻成大患,何也?蓋汝之本體無相,無空無不空也。”

南懷瑾問:“正參話頭時,忽覺虛空粉碎,大地平沉?xí)r如何?”

袁煥仙說:“咄!我說汝白晝見鬼,何也?虛空無形,汝從何碎?且不說粉,趙公山高,靈巖山低,汝從何平?且不說大地非大地?!?/p>

南懷瑾問:“參話頭不能虛空粉碎,大地平沉邪?”

袁煥仙說:“恭喜恭喜!虛空粉碎也。賀喜賀喜!大地平沉也。細(xì)檢細(xì)檢!”

民國三十一年(公元1942年)冬月,南師搜篋殘簡,找到部分當(dāng)時的對答語錄,認(rèn)為“此千圣之心燈,入德之梯航也”,不敢藏私。于是選擇了其中“其言顯,其義幽,其理約,其事質(zhì)”的語錄,“爰出鴻爪,饗我同仁”,輯成一冊《靈巖語屑》,其中有許多“禪機警語”,對南師一生影響巨大。

據(jù)南先生回憶,記錄這些文字時,“靈巖紅葉,正滿山也!”當(dāng)時,袁煥仙筆示口授南師者比現(xiàn)在《靈巖語屑》多出數(shù)倍。南師后悔當(dāng)時“固忽而輕之”。以至于袁煥仙當(dāng)時口授則幾罄忘,筆示幸能略存殘紙,因此,當(dāng)南師檢篋之際,一讀再讀,汗淚交傾,不由感嘆:“此獅子一滴乳也?!?/p>

南師后來曾對傳西法師、楊光岱、馬白眉等說:“這是一段奇緣啊,倘非國變,何緣入川?倘不入川,這一段提不起放不下的公案,從何處了?仔細(xì)思量真是令人汗淚交傾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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