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已婚女子后來怎么樣了?”
“不知道詳情,好像被迫離婚了?!?/p>
“然后呢?”
“有人說她跟隨久坂了……”
“但他不是單身嗎?”
“是的……”
“告密的護士呢?”
“好像辭去了醫(yī)院的工作。因為那件事,久坂先生回到醫(yī)療部……出了那種事情,無法待在當?shù)兀运头祷蒯t(yī)療部,直到事態(tài)平息。從那以后,他就不拿手術(shù)刀了?!?/p>
“為什么?”
“好像是失去自信了?!?/p>
“……”
“本是個優(yōu)秀的家伙,和已婚女子弄出那種事,真是個呆子?!?/p>
眾人聚會時,總是默默無聲地坐在末席的久坂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有己子的腦海里。那身影雖在人群中,實則脫離了人群。
“從前出了那種事,是要被開除的。你爸爸說如果那樣處罰,只會讓他痛苦,于是格外開恩了?!?/p>
“那他這次去的醫(yī)院是什么樣的?”
“那里只有一個內(nèi)科醫(yī)生。當年的事件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了,所以他可以去鄉(xiāng)下,從頭再來了。”
說完,敬之干咳一聲,說了句“呆子”,微微一笑。
三天后,有己子見了久坂。
現(xiàn)在想起來,連自己都不明白當時怎么會那么膽大。
她打電話到醫(yī)療部,自報家門,說是伸太郎的女兒,讓久坂下班后出來。久坂順從地在約定的時間出現(xiàn)在公園飯店的大廳。
起初,有己子本打算詢問他的那件往事?!奥犅劗斈瓿隽四羌拢胫涝?,就約你出來了”——有己子覺得這樣說比較自然。
但當她見到久坂,便失去了詢問的勇氣。事實上,只要見面就足夠了,沒必要再問那件他本人避諱的事情。
不知為何,久坂沒有詢問有己子約自己的原因。雖然他應(yīng)該知道有己子和敬之訂婚的事情,當時也沒有涉及那一話題。
兩人去了飯店十一層的酒吧,說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以及旅行等事情。當兩人并排坐在酒吧柜臺前,有己子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像是早就和久坂在一起了。但他是怎么想的呢?有己子無法從寡言少語的久坂的神態(tài)上估摸出來。
也許是那種焦灼讓她大膽,最后是有己子請求久坂帶她到賓館去的,就連有己子本人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只在那一瞬間,久坂直勾勾地看著有己子,很快便無聲地站起來。隨后他將有己子帶到賓館,占有了她那還未曾交給任何人的處女之身。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他得到有己子時,他卻令人不可思議地面無表情,淡然不迫。
兩小時后,當他們離開賓館分別時,有己子雖然失去了處女之身,卻既沒有后悔,也沒有悲傷。不知為何,她反倒覺得這樣一來,就可以安心和敬之結(jié)婚了。
一個月后,敬之和有己子如期舉辦了婚禮。久坂因為有急事,沒有參加婚宴。
以后,久坂沒有再聯(lián)系自己,有己子覺得他和有夫之婦斷絕聯(lián)系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1M管如此,有己子心中仍有點不滿。
有己子曾經(jīng)兩三次問敬之久坂怎么樣了,他只是說“在天鹽”,沒有特別疑心的樣子。
伸太郎在有己子結(jié)婚后的第二年如期退休,而敬之依舊留在大學(xué),從助教升為講師,三年前成為副教授。他像所有人預(yù)料的那樣,順利地出人頭地。
在這七年中,有己子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副教授的夫人,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會時常想起久坂。
那天晚上,敬之十一點多才回家。
以前不怎么喝酒的敬之最近經(jīng)常受到制藥公司和私人診所的接待,好像能喝一點了。即便這樣,他的酒量也就是兩合清酒,五六杯威士忌加水。
敬之的臉相當紅,可能在飯店吃完,又去了酒吧。
有己子聽到玄關(guān)處門鈴的響聲,急忙從客廳趕過去,伏地行禮迎接。
“回來了?!?/p>
“嗯?!?/p>
敬之看著低頭的有己子,顯得很滿意,將包遞過去。
在結(jié)婚的第四年,有次玄關(guān)的門鈴響了,有己子卻沒有出去,因為當時她在烤肉,加上女兒真紀看電視的聲音太大,沒聽到門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