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朱天衣:我們有幸在同一時刻生活在地球上, 應(yīng)該好好珍惜這個緣分(4)

注目:一位文藝記者的職場遇見 作者:尹維穎


問:從你體驗到的這種鄰里關(guān)系,相對都市里的人說的話是什么呢?

朱天衣:在臺灣地區(qū),在城市里住的人也比較喜歡到山上來,喜歡到鄉(xiāng)間走走,覺得這可能是紓緩城市壓力的一個方法。我們常常會覺得城市里的生活和山上是完全不同的,可又是息息相關(guān)的,就好比說,水源來講的話,水從山上流下去,城市里的人用的就是這些水。變成自來水,然后城市里面的人再使用。所以,我會告訴城市里的人們,這不是和你們無關(guān)的,比如泥石流,比如水質(zhì)污染,都是因為破壞了山里的環(huán)境。不管是整個地球也好,還是我們個人的臺灣島也好,或者我們山里也好,我們?nèi)绻缓煤蒙拼h(huán)境的話,大自然一個反撲就會讓我們受到巨大的打擊,所以我們要心懷感恩謙卑之心,所有的人都要多關(guān)懷我們的環(huán)境,多善待我們的身邊的伙伴。

4. 我覺得他就是非常怡然,他不會把他的意志強加給你——談父親

朱天衣的父親朱西寧,于20世紀50年代登上中國臺灣文壇。他曾任中國臺灣黎明文化公司總編輯、中國文化大學(xué)中文系兼任教授,并曾主編《新文藝》雜志。其作品包括:長篇小說《貓》《畫夢記》《茶鄉(xiāng)》等,短篇小說集《大火炬的愛》《將軍與我》《將軍令》等。他的夫人劉慕沙,是中國臺灣著名的女翻譯家,尤以翻譯日本文學(xué)名家作品聞名,例如菊池寬、川端康成、井上靖、三島由紀夫、大江健三郎等人的作品。

問:你心目中的父親是怎樣的人?

朱天衣:我父親是個大開大合的人,他讓我看到信仰不是捆綁而是讓你更自由,就是隨心所欲,我覺得非常好。

問:你覺得父親對你三姐妹的感情會有什么不一樣?

朱天衣:我的父母親對我們完全是各自發(fā)散,盡情地鼓勵我們隨著我們的天性去發(fā)展,所以我們?nèi)忝煤透赣H的感覺不一樣。我覺得大姐天文和爸爸的關(guān)系,就像男人之間的那種親,她不是那種瑣瑣碎碎的,而是那種可以共學(xué)問、共文學(xué)、共道理的那種朋友的角色;二姐天心呢,她的愛恨很分明,我覺得她對爸爸的愛,好像是累積了好幾世的情人。天心的感情處理是非常強烈的、濃烈的、專一的,她的感情和爸爸大概是那樣的。我呢,只是很單純地希望他就是個爸爸??墒?,小時候的記憶里,我爸爸平常工作就很忙,到了周六、周日我們家里就完全是客人,我們家永遠就像是在擺流水席,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微乎其微,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學(xué)生就更多了,就這樣來來往往,好像我跟他,我要的部分好像永遠都沒有得到滿足,我會發(fā)現(xiàn)說我也不夠親近他。他就是那種,你只要和他親近,他能夠源源不絕地供應(yīng)你,只是看你要不要。我覺得他就是非常怡然,他不會把他的意志強加給你。任何人從來不會強迫你把他的意志加在你的頭上,即使是他的女兒他也不會,他就希望每個人朝著他的天性去發(fā)展。我后來覺得錯過了好多光陰,錯過了和他的很多發(fā)展。我覺得人還有來世,還可以慢慢來。

問:所以作為小女兒,你特別希望引起父親更多的注意,特別擔(dān)心他忽視你?比如你會做一些另類的事情——唱10年的京劇,給歌手當(dāng)伴唱,等等。

朱天衣:我覺得這就是人生吧,即便我后面知道這些都是不需要的,但是我就是這樣一路走下來了。

問:你在書中由四季桂寫到對父親的懷念,字句間都有看似很淡實則很濃的父女之情。你寫道:“一直到父親走了,我整個人才沉靜下來,明白這世間有什么是一直在那兒的,無須你去搜尋,無須你去證明,它就是一直存在的。”對于父親,你最想和讀者分享的是什么?

朱天衣:我真的不急了,我看到他的死亡,他的死亡讓我確確實實地相信,人不會就這樣就沒有了。我相信我跟父親會再續(xù)前緣,只是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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