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戰(zhàn)場指揮大喊一聲:“進攻!”一時間,萬槍齊鳴,一萬多人齊吼“繳槍!繳槍!”巨大的聲浪震顫了黎明的上海灘,許多人在安睡中被驚醒,他們不知道,不遠(yuǎn)的地方已經(jīng)被杜月笙織就了上海灘的一個血色噩夢。
雖然氣勢如虹,槍林彈雨從四面八方傾灑到圖書館的院墻之上,攻城的浪潮更是一波接一波,可是他們依然受到了工人武裝的頑強抵抗,加上圖書館墻高壁堅,易守難攻,敢死隊的幾次沖鋒都被打了回來。眼見進攻不利,傷亡逐漸變大,前線督戰(zhàn)的三大亨開始心急火燎。
“想不到這些工人這么能打,再這樣強攻,恐怕還是攻不下來,我們的人都被打死了!”張嘯林焦急地說。
“再給我圍起來,再打兩撥,我去把大炮搞來!”杜月笙額前沁出了汗珠,目光如炬,血色灼人。他孤注一擲,要傾盡全力把這一仗打下來!
很快,杜月笙利用他的關(guān)系,從英租界調(diào)來了二十門迫擊炮。二十門炮一字排開,黝黑的炮口對準(zhǔn)樓宇,對樓里的人發(fā)出了死亡的召喚。
“從最上層開始打,一層一層地打!把這些工人統(tǒng)統(tǒng)給我轟下來,老子給他們留條生路,容他們下來,繳槍不殺!”杜月笙沖著炮手,同時也是沖著樓里的人大聲地吼道。
“轟隆??!”炮聲齊鳴,上海再次戰(zhàn)栗!這一轟,徹底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樓上的窗戶和墻多被轟出了巨洞,一時間瓦礫迸濺,血肉橫飛,工人們倉皇向樓下奔逃。
“沖鋒!”指揮官抓住時機,大聲下令。這時,人們?nèi)绾诔币话阌咳霕侵校质侨f人齊吼“繳槍不殺!繳槍不殺!”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槍聲炮聲俱熄,從樓中被押出來的全是已經(jīng)繳了槍的工人。經(jīng)歷了激烈的血戰(zhàn),凝結(jié)在杜月笙額頭的汗終于滴了下來!
這場轟轟烈烈地鎮(zhèn)壓工人糾察隊一仗,把大上海打入了一場血泊和瓦礫之中。一時間,杜月笙在上海灘,成了一個血債累累的超級惡霸!
杜月笙也因為這一仗得到了蔣介石的倚重,此后,蔣介石竟然授予了杜月笙海陸空總司令部顧問、軍事委員會少將參議的武職!杜月笙一時風(fēng)光無限,在上海,更是無人能出其右,無人能敵,無人敢惹!
“形勢不妙啦,盧永祥和齊燮元在瀏河干起來啦!”
前來稟報的手下一喊,杜月笙握棋的手停在了半空。如今的杜月笙,已經(jīng)縱橫上海,無人能敵,他的商業(yè)帝國已經(jīng)滲入了上海的各行各業(yè),地位已經(jīng)無人能夠撼動了,可是這個消息還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未等他說話,正在與杜月笙對弈的黃金榮聞此消息破口大罵——
“媽的,這些滾球軍閥,盡會逞些匹夫之勇!如今都打到咱們頭上來了,搶挖上海這座金元寶!真是作死!”
杜月笙半舉著手沉思了一下,然后只聽“啪”的一聲棋子落下——“管他來的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生意照做!”
杜月笙是一個極具魄力的黑道領(lǐng)袖,他永遠(yuǎn)都是一副沉著冷靜的風(fēng)貌。與他接近的人都覺得,這個大亨的身上少了一份殘暴的戾氣和銅臭氣,而多了一份令人信服的威儀和統(tǒng)治力。這是一個頂峰人物“君臨天下”般的氣魄和自信。
“這軍閥一打,政局就要一變,可只要把住上海這條命脈,就能撐住那些天上掉下來的炮彈。”杜月笙盯著棋盤,從容不迫地說道。
“這可是直系和皖系之爭啊,我看這個盧永祥雖然在浙江根基深厚,可皖系畢竟相較直系弱些,若上海被齊燮元打下來,咱們的日子可不好過嘍!”黃金榮有所顧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