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七八天時間,建州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烏拉河畔的6座城寨。隨后,罕王將兵馬駐扎在烏拉河邊,與河對面布占泰所率之主力展開對峙。
狼在發(fā)起攻擊的時候,總是先對形勢進行分析判斷,然后一邊想計策,一邊尋找下手的時機。此時,罕王并不急于渡河開戰(zhàn),而是冷靜地關(guān)注著對面烏拉軍的動向。
幾天之后,罕王的五子莽古爾泰和八子皇太極按捺不住了。他們跑到罕王跟前,請求渡河作戰(zhàn),欲乘勝一舉拿下烏拉。
面對兩個血氣方剛的兒子,罕王語重心長地說:“我和你們一樣著急。但是,此事不像在河面取水那么容易,須探清對方的底細,知己知彼才行。想砍伐一棵樹,就別指望將它一刀砍倒,必定要用斧頭一下一下地砍,越砍越細,然后才能折倒。建州與烏拉,實屬相等之族,想一舉取之,豈能完全消滅?暫且將所屬外圍城郭全部削平,使其都城孤立無輔,到那時,無仆何以為主,無民何以為君?”
這便是罕王有名的“伐大木”理論,而烏拉便是他所說的大樹。諸子和諸將對罕王的理論很是佩服,連聲稱道。
之后,罕王命他們帶人四處搶掠和焚燒烏拉各城寨的房舍和糧草,然后又將已經(jīng)攻占的6座烏拉城寨全部燒毀。一時間,火光沖天,黑煙如深秋的烏云,遮擋了半個天空。
布占泰看得心驚膽戰(zhàn),既心痛又害怕,連忙派人去與罕王講和。連派了3次,罕王都拒而不見。布占泰無奈,只得親自帶上幾名部將,乘小船渡河去見罕王。罕王一出來,布占泰連忙跪在甲板上磕頭,說:“必是有人離間阿瑪與我。”求罕王放自己一馬。罕王破口大罵,數(shù)落布占泰的種種背信棄義的惡行,布占泰只得連連磕頭賠罪。
罕王罵了一陣,氣也消了不少。他表示同意退兵,但要求布占泰馬上將他的兒子和親信大臣的兒子全都送到建州去做人質(zhì),并保證以后再也不與建州為敵。布占泰滿口答應了。
又待了幾日,罕王留下1000人在此筑營留守,率部揚長而去。布占泰盯著罕王離去的方向,攥緊了拳頭,目光中滿是恨意。
他左思右想,覺得現(xiàn)在蒙古各部都靠不上,只有葉赫能夠扶自己一把。于是,他決定聯(lián)合葉赫一起對付建州。
罕王回到建州后,左等右等,不見布占泰送人質(zhì)過來,也沒有看到布占泰有任何示好的表示,心里疑竇漸生,便派人去打探消息。幾天后,安置在烏拉那邊的探馬回來報告說,布占泰打算送人質(zhì)了,人質(zhì)是自己的一對兒女加上17位寨主的兒子,但人質(zhì)是送給葉赫的。他還要聘娶葉赫的東哥格格,與葉赫結(jié)盟。這時,嫁到烏拉的侄女娥恩哲也派侍女送來了不幸的消息:“貝勒布占泰用包骨箭射主子。”包骨箭是把箭矢的鐵箭頭拔掉,換上鈍頭的骨頭,射人時不會插進肉里,卻能射出一個大包,是一種羞辱人的刑罰。
這回,罕王真的被激怒了!萬歷四十一年(1613年)正月底,冬雪滿山,長河冰路。罕王調(diào)集3萬兵馬向烏拉進軍,隨征的有費英東、何和禮、扈爾漢、額亦都和安費揚古等大將與子侄代善、阿敏、莽古爾泰及皇太極四人,幾乎是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