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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志趣相投(7)

毛澤東和他的秘書們 作者:葉永烈


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訓(xùn)練,1938年1月,董邊被分配到山西前線作戰(zhàn)。她隨部隊過了黃河,進入延安。鄧穎超大姐把她分配到陜北公學(xué)學(xué)習(xí)。1938年4月,她在陜北公學(xué)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田家英比她早兩個月在那里入黨。

最初,分配她的工作是在油印室刻蠟紙。每天清早,為了做準(zhǔn)備工作,她總是拿著鋼板來到窯洞外邊,用汽油刷洗得干干凈凈。不料,在寒風(fēng)中吸著那汽油味,誘發(fā)了她的氣喘病,一下子病倒了,到來年春暖這才好了些。她無法再去刻蠟紙。

于是,1939年3月,她被調(diào)到女子大學(xué)學(xué)習(xí)了一年。畢業(yè)后,在那里的干部處工作。跟她一起工作的有葉群、余文菲(后來成為陳伯達第二任妻子)。

1941年7月,延安中央研究院建立(前身為馬列學(xué)院)。董邊和葉群、余文菲、夏鳴、諸有仁(陳伯達當(dāng)時的妻子)等一起去報考。她們來到了考場——楊家?guī)X大禮堂。

除了筆試之外,還有口試。董邊在口試時,居然逗得考官哈哈大笑。

那考官,乃馬列學(xué)院教務(wù)長鄧力群。

鄧力群問:“你看過《紅樓夢》嗎?”

董邊答:“看過?!?/p>

鄧力群問:“你最喜歡《紅樓夢》里哪一個人物?”

董邊答:“我喜歡賈寶玉!”

考官一聽,忍不住笑了——這是“嚴肅”的考場里從未有過的。

笑畢,鄧力群又問:“你為什么喜歡賈寶玉,不喜歡林黛玉呢?”

董邊答:“因為賈寶玉反對封建,林黛玉哭哭啼啼!”

董邊這么一答,考官滿意了。

不久,董邊跟葉群、夏鳴、余文菲等一起考入中央研究院。整整三個月,她的任務(wù)就是一個——讀《共產(chǎn)黨宣言》。為了讀懂這本薄薄的馬列經(jīng)典著作,她找了許多參考材料。

三個月后,她被調(diào)入剛剛成立的中央政治研究室,分配在政治組。這時,她認得了田家英——不過,大家都喊他外號“田雞”,也有叫他“田兒”。她竟因此叫慣他“田雞”,叫了一輩子!

至于她給他寫信,則寫成“田基”。

那時候,田家英已經(jīng)結(jié)婚。

田家英最初的妻子叫劉成智,是他在成都讀中學(xué)時的同學(xué),一起搞抗日救亡運動,并奔赴延安。到了延安,當(dāng)田家英在馬列學(xué)院工作時,和劉成智結(jié)婚?;楹笠荒甓啵舜说男愿癫蝗谇?,感情產(chǎn)生了裂痕。劉成智主動提出與田家英離婚。

田家英陷入了苦悶之中。

研究室的同事們知道這事兒,想辦法彌合。那時,劉成智和董邊都喜歡跳舞。田家英是個從不入舞場的人。跳完舞,董邊和研究室的女同事送劉成智到田家英住的窯洞里去。但是,劉成智還是走了。

組織上知道田家英思想極度痛苦,派人前去勸慰,做他的思想工作。派誰去呢?董邊跟他在同一個組工作,就派董邊去!

于是,董邊奉組織之命,前去看望田家英。一進窯洞,田家英正在悶悶地抽煙。一聞到煙味兒,就像刷鋼板時聞到汽油味似的,董邊連連咳嗽起來,田家英趕緊掐滅了煙頭。

“去跳跳舞吧!”董邊見田家英如此孤獨,想用跳舞使他驅(qū)除煩惱,說道,“好多人在那里跳舞呢,多熱鬧。我是個‘跳舞積極分子’?!?/p>

不料,田家英的嘴里,蹦出一句話:“跳啥子舞?頂肚皮罷了!”

董邊一聽田家英把跳舞說成“頂肚皮”,哈哈大笑。笑罷,又跟他爭論起來,說他這是“侮辱跳舞!”

他和她都是爽直的人,如此“爭論”一番,反而意外地發(fā)現(xiàn)——彼此挺談得來!

這樣,奉命做田家英思想工作的董邊,無意之中跌入了愛河!雖然田家英結(jié)過婚,雖然董邊比他大4歲,但彼此都不在乎。

這真是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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