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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守長春(2)

我的戎馬生涯 作者:鄭洞國


為了恢復和提高第60軍的戰(zhàn)力,加強長春東半部守備區(qū)的防衛(wèi)力量,我還下令將新7軍的一些汽車、大炮等重裝備撥歸第60軍使用,并將新7軍的一個重炮連配屬60軍指揮。

經(jīng)過這些努力,我自信長春城防固若金湯,可以同解放軍較量一番了。

在整頓長春防務過程中,令我十分頭痛的是如何處置那些地方游雜部隊。這些部隊多是地主武裝,素來戰(zhàn)力不足,騷擾百姓有余。為了鞏固城內(nèi)秩序,我起初曾下令一律不準他們進城,以后這些游雜部隊的“司令”們常常找我鬧著要錢要糧,他們每個人都自稱有幾千甚至幾萬部隊,我派人去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其中許多是無兵司令,或者是謊報人數(shù),以圖騙取錢糧。更有甚者,他們彼此間還為搶占地盤,爭奪部隊而內(nèi)訌,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一個部隊有幾個司令的情形,搞得烏煙瘴氣,十分混亂。于是我下決心將其中素質(zhì)好些的編成兩個騎兵旅,新7軍亦收編了一個騎兵團,使其參加市區(qū)防務,其余的干脆逐出城外,任其自生自滅。這下城郊的百姓更遭了殃,那些反動地主、胡匪,紀律本來就壞,一旦斷了糧餉,就愈要以劫掠為生了。他們每到一處,燒殺搶劫,無惡不作,使百姓們恨之入骨。但我這個時候已顧不上這些,唯有聽之任之了。

為了提高士氣,鞏固內(nèi)部,增強軍政官員們長期固守的信心,我采取蔣介石先生辦中央訓練團的那一套辦法,舉辦各種短期干部訓練班,輪流抽調(diào)干部受訓。首先于4月間開辦的是吉林省軍政干部訓練班,我兼任主任,省政府秘書長崔垂言先生、省民政廳長兼長春市長尚傳道先生、省保安副司令李寓春將軍等任副主任。學員多是從永吉逃來的一批國民黨吉林省政府、永吉市政府、吉林省政工大隊等機關的人員,共四百余人。這批人結(jié)業(yè)后,有的派充吉林省保安旅的下級軍官,有的安插在長春市政府中。5月間,新7軍也舉辦了一期干部訓練班,主要是培訓該軍連排級干部。到了7月至9月間,我又親自在勵志社開辦了三期兵團干部訓練班,培訓第1兵團直屬機關和新7軍、第60軍師級以下干部,在這些訓練班上,我每次都親臨主持講話,借以維系士氣。直至9月下旬,由于局勢極度惡化,這種訓練班才被迫停辦了。

此外,在5、6月份我以省主席的地位,要教育廳負責整頓長春市的學校,把學生組織起來,以免鬧事。后來因為糧食困難,大多數(shù)學校無形停頓。當時為了收容各地逃來的學生,成立了一個幼年兵團。以后把長春市的高小和初中學生,也編入其中,目的是把他們集中起來,既防他們餓死,又可避免到處滋事,影響治安,這也是鞏固內(nèi)部的一種措施。我并想在圍城之中保持弦歌之聲,借以安定人心。

考慮到欲固守長春,第60軍是一支重要力量。為了減輕該軍對歷來遭受歧視的不滿心理,我到長春不久,即保薦曾澤生將軍兼任第1兵團副司令官,以資籠絡。平時,我經(jīng)常請曾將軍到我家里吃飯、談話,彼此交換意見,努力建立起一種私人間相互信任和友好的關系。盡管在固守長春期間,我與曾澤生將軍相處甚好,甚至到全國解放后,我們之間還常相往還,但那個時候,若想徹底消除所謂“王牌軍”和“雜牌軍”之間的隔閡,也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只好私下里不斷提醒、告誡兼任長春警備司令的李鴻將軍等新7軍將領,注意和第60軍“同舟共濟”,搞好團結(jié)。對于兩軍間出現(xiàn)的一些小摩擦,我也多采取“和稀泥”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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