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自動扶梯到五樓,”他說,“一直走到商場的最后面,找一扇藍色的門。”
我向他表示感謝,大步朝扶梯走去,突然間耳邊響起了一首流行歌曲的曲調(diào),男高音的歌唱聲吸引著我繞道而行。我循著聲音來到樂譜柜臺,有個英俊的年輕人穿著黑色的晚禮服,一邊唱一邊彈著鋼琴。
跟我走,露西爾,坐我快樂的奧茲車走……
父親很欣賞這首歌。他是冷泉港第一個有汽車的人。鎮(zhèn)上的鐵匠一裝好汽油泵,父親下一周就沖到波基普西市買來了輕便小汽車。這輛車至今還停在我們家鄉(xiāng)老房子的車庫里。我知道,對父親來說,拋下這個他最喜歡的玩具來紐約一定很難。
沿著生活的道路,我們遠走高飛,汽車轟鳴,我和你……
我旁邊的兩個女人一直在說話,音樂對她們似乎毫無影響。我忍不住也聽了幾句。
“我丈夫讓股市弄得不人不鬼的。”其中一個說。她戴了一頂女式寬邊帽,帽檐上垂著仿真水果。“他不停抱怨說,如果股市再不景氣的話,我們就得搬到郊區(qū)去住了。”
我們悄悄走進教堂,婚禮的鐘聲敲響……
“你會去嗎?”另一個女人問,她戴了一頂白鷺毛的羽飾絲絨帽。
“那還不如自殺算了。”
她們的帽子一上一下地擺著,似乎在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