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我現(xiàn)在可以特別客觀地和你聊天,是因為當(dāng)我作為一個聽眾的時候我想聽你的歌。但是當(dāng)你作為一個歌手、一個藝人的時候,你不弄成這樣,大家就不會關(guān)注你,所以把你逼到了這條路上,而且這條路不管走得對與否,這個歷程對于你來說很重要。
尚雯婕:是的,用造型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某個階段是拯救了我的歌手生涯的,我這么來評價那段時期。
田歌:如果沒有那段時間,你就消失了是嗎?
尚雯婕:我可能自己就退出了。因為那個階段正是我在嘗試創(chuàng)作的一個階段,但我還沒有成功地學(xué)會創(chuàng)作,我還沒有自己的音樂。一個歌手沒有作品,也沒有話題的時候,誰還來關(guān)注你的任何東西呢?在一個歌手失去關(guān)注度的時候,公司還怎么會再繼續(xù)投預(yù)算,給你去做下面的音樂呢?那如果你還是要做一個歌手繼續(xù)唱下去的話,你就得開始思考,怎么樣才能夠把你的市場慢慢地建立起來,你今后的音樂道路在哪里?
田歌:你的意思是說是市場逼你這樣去做?
尚雯婕:可以這么說,我必須要找到自己音樂的過程也是我找到自己市場的過程。你到底對著哪一群人在唱歌,站在臺上,不是每個時候都允許你去表達你的東西。有的時候去做商業(yè)演出,今天是什么樣的主題,主辦方會有要求,你必須唱這首歌必須唱那首歌,那么就得去給別人唱,為什么呢?你得有收入!你沒有收入,公司沒有收入,怎么再花錢做下一張唱片呢?你必須做自己理想的音樂,因為這個是你喜歡的,你得自己去做。但這是個商業(yè)社會,你還得賺錢,你不賺錢哪來的成本再去投入下一張音樂——去做你喜歡的東西呢?所以不管什么理想——現(xiàn)在可能在我腦海里最大的一個概念性的轉(zhuǎn)變就是所有的理想——它都是有妥協(xié)的一面。再崇高的理想,再偉大、再單純的理想都有需要你妥協(xié)的時候。
田歌:在實現(xiàn)這個崇高理想的時候,你有的時候要昂起頭,有的時候要低下頭。
尚雯婕:沒錯。
田歌:也就是說,你只是在那件事上是冠軍,那件事過后所有的舞臺上你都不是冠軍?
尚雯婕:大多數(shù)的舞臺上我都不是冠軍,我也不是那么想當(dāng)冠軍。我要是拿個前五名,我覺得我都贏了。從小到大我都不是一個特別喜歡“當(dāng)頭”的人,我特別喜歡第二名和第三名—— 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
田歌:不想被槍打出頭鳥?
尚雯婕:有點這種性格,我不喜歡站在出頭的位置。
田歌:你今天的性格和之前的性格還是一樣的嗎?
尚雯婕:還是一樣的。我的性格有點像苦行僧那種性格,就喜歡自己去琢磨一些事情,不太愛跟人打交道,不太愛說話,但又有點鉆研精神。對于自己執(zhí)著的事情,我會比較刻苦地去做,有時候有點鉆牛角尖,但不喜歡拋頭露面和出頭,不太愛干這樣的事。
田歌:很顯然你是山崖上的野花,越芬芳越無常——不是山崖,而是懸崖。懸崖的環(huán)境稍微惡劣一點。
尚雯婕:因為環(huán)境惡劣,所以搶的人就少,搶的花也少,你的地盤就可以大一些。
田歌:溫室花朵總是容易生長一些。
尚雯婕:我不是溫室的花朵,從小就不是,所以懸崖這個地方是我比較愛去的,有挑戰(zhàn),真的到了那兒,你會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敢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