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老者雖被雷龍珠本身蘊藏的閃電劈焦了半個身子,可他已是八級鬼將之軀,這點小小的傷害自不會造成大礙。他厲嘯一聲,身形再次遁出。
只可惜他的遁速雖快,又怎能逃過原承天的妙法神通?原承天這次祭出三真訣來,空中先是三道光芒閃動不定,緊接著三光聚攏一處,“唰”的一聲掃向高瘦老者。
高瘦老者動作再快,又怎能及得上光芒之速?光芒過后,高瘦老者的身體已被劈成兩半,一道陰魂遁出碎軀,慌慌張張地向遠處逃去。
原承天這次可不想祭出翠羽靈雀了,這靈雀上次行事時不受掌控,勢必要好好調(diào)教一番才能再次運用。至于高瘦老者的陰魂,自然留給白斗去處理。
白斗呼嘯而過,追不上半里,就將高瘦老者的陰魂一噬而沒,而原承天則在空中接住高瘦老者的物藏。
打開物藏,稍稍向內(nèi)一觀,發(fā)現(xiàn)這物藏中藏品甚豐,但大多都是鬼修器物,原承天是用不著的,其中也有些靈草礦料,卻沒有幾件能讓原承天看上的。
不過這其中有一張手繪的草圖引起了原承天的興趣。原承天拿起草圖來匆匆瞧了一眼,只見其上繪著山川地形,也不知畫的是何處,草圖中有三處地方標了紅點,想來應該是重要地點??刹輬D上并無其他說明,原承天一時也看不出什么來,只得先收了。
此時白斗已經(jīng)回轉(zhuǎn)來,原承天跨上白斗,向高空遁上數(shù)里,再舉目向四處一瞧,便見東南方向,金姓鬼修正急急而逃,身后卻并無追兵。
見此情形,原承天心中一喜,秦百符居然沒將此人定為目標,著實有些令人意外。由此可見,紫日大陸的修士們無論修為高低,卻都是毫無志氣的,長期在這種地方待下去,委實讓人氣悶,看來此間事一旦告一段落,自己是該起身前往冥界了。
原承天輕撫白斗腦袋,白斗會意,徑直向金姓鬼修追了過去。此時雙方已有數(shù)百里的差距,縱使白斗遁速極快,可金姓鬼修的遁速亦是不俗,粗粗算來,也需要半個時辰方能追到。
半個時辰對修士來說太過漫長,誰也無法確定這期間會發(fā)生何事。原承天雖心急著想奪得金姓鬼修的藏天壺,可也知這番追逐未必就能皆遂己意。
不僅如此,想起剛才任老鬼對他的傳音,原承天更是不敢大意。
原來任老鬼剛才忽然道:“原道友,我那位毀我司命燈的老友似乎已然現(xiàn)身了,道友答應我的事情,可莫要忘卻?!?/p>
任老鬼身為鬼修,其對鬼修的敏感自然比原承天強出不少,此時任老鬼對原承天發(fā)出警告,原承天自然百倍小心起來。
那位能贏得任老鬼極大信任,且又用心陰毒,毀去任老鬼司命燈的鬼修,想來應該是一位大大的強敵。雖然以原承天此刻的修為,也只有鬼相境界的鬼修才會讓他忌憚,但他仍是不敢對這位潛在的對手掉以輕心。
約莫追了兩三百里,從空中斜刺里出現(xiàn)七八道人影,原承天瞧出其中有兩人穿的衣衫與丁一符相似,想來應是靈符宗的弟子了。
而其他修士,也皆是仙修之士,等級從初級真修到九級真修不等。
至于那位九級真修,原承天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定是劍靈宗的宗主劉沖霄了。這幾位修士見原承天跨坐嘶風吼而來,皆是大為驚羨,而等他們瞧清了原承天的修為,不免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來。
原承天若不是為了追敵,怎肯輕易讓白斗這樣拉風的靈獸現(xiàn)身?此時見眾修艷羨妒恨,也只好裝作不知,他抱拳道:“在下原承天,見過諸位了。有四名鬼修闖進靈泉三峰,意圖生事,幸有秦百符秦宗主趕到,將眾鬼修斗敗驅(qū)走,在下正在追趕其中一名鬼修,不及與諸位敘話,告辭了。”
他見眾修人多,又有一位九級真修在場,自然不想與眾人過多糾纏,以免節(jié)外生枝,雖然猜出了劉沖霄的身份,也只好故作不知。
他說罷此言,白斗再次前躥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眾修雖然有心將原承天攔下,可白斗速度太快,哪里能攔得?。?/p>
原承天見將眾修拋下,心里略舒了一口氣,其他修士也就罷了,九級真修可不是好惹的。
正自心中稍定,忽見身側(cè)人影一閃,身邊竟多出一個人來,側(cè)身望去,正是劍靈宗的宗主劉沖霄。
劉沖霄負著雙手,足蹬一對疾飛靴,除此之外,并無他物,可其人后發(fā)先至,竟和原承天的白斗呈并駕齊驅(qū)之勢,原承天不由得大皺眉頭。
原承天自是明白,光靠一雙疾飛靴,實難達到這么快的速度。劉沖霄的遁速既然能趕上嘶風吼這樣的靈獸,那么必然有其原因。
而在原承天看來,若不是劉沖霄身上另有法寶,就是其動用了某種加速的法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劉沖霄既然已在身側(cè),原承天只好硬著頭皮拱手道:“這位道友,請了?!薄霸烙岩舱埩恕!眲_霄胖胖的臉上堆出笑容來。
這劉沖霄雖是紫日大陸出了名的大人物,卻是個貌不驚人的胖子,初見之下,任誰也不肯相信此人竟是劍靈宗的宗主,可此刻原承天卻深深感到,這劉沖霄實不是簡單人物。而他現(xiàn)在與自己并行,卻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原承天深知言多必失,索性不發(fā)一言,既不問劉沖霄的用意,也不言其他,只是驅(qū)使白斗前行。
那劉沖霄也是一言不發(fā),只是低頭趕路,遇到這樣的對手,原承天也著實無奈。正所謂三個不開口,仙修難下手,就這般悶葫蘆般地一路行去,卻要怎么了解才好?
好在原承天道心極堅,任何事皆不動于心,劉沖霄這種小小伎倆,自然也是吃不住他的。
只是二人低頭趕路之余,亦正相互較量遁速。白斗原本是極好強的,見此人從身后趕到,居然有超越自己之勢,哪里還能忍耐得住,而見原承天并不反對,于是四足踏風,頓時將速度提高了三成。
白斗這一加速,劉沖霄立時就被拋到后面,但此人并不著急,仍是負手挺胸,微笑而行,也沒見他如何施法,卻又漸漸地與白斗齊頭并進了。
白斗數(shù)次發(fā)力,都已將劉沖霄拋到身后,可用不了多時,劉沖霄又會悠悠然趕上前來,白斗竟是拿他無計可施了。
見此情形,原承天雖知冒險,可還是忍不住動用靈識,向劉沖霄身上瞧去。那劉沖霄也大大方方,任由原承天瞧來。
忽見劉沖霄一笑,道:“在下現(xiàn)在想考道友一考,卻不知道友可瞧出在下身藏何種法寶,竟能有不亞于這嘶風吼之速?”
原承天搖了搖頭,道:“慚愧得緊,在下著實猜不出?!?/p>
劉沖霄笑道:“道友也太過小心了,竟不肯稍露鋒芒。其實道友剛才以靈識觀我時,在下便知道友靈識之強,只怕不在我之下,以如此靈識,又怎能瞧不出我身上的法寶?”
原承天苦笑道:“道友未免過譽,在下只是初級真修,縱使在靈識上略強一些,又怎敢與道友比肩?這番話著實令人惶恐不安。至于道友身上的法寶,也非在下所敢妄測?!?/p>
劉沖霄淡淡笑道:“道友一味地推三阻四,實不是相好的做法,路途無聊,便是勉強猜一猜又有何妨?”
原承天見此人數(shù)次相逼,不由得心頭火起。他若是與此人放手一戰(zhàn),也未必就會輸給他,只是他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奪得青靈魚,又何必與人斗氣。
只是此人一再無禮,所為何來,難不成也是貪圖白斗之故?這世上修士的貪心原本就是最可怕不過的,往往會因這一絲貪念而血流成河。
只是既然對方已欺上門來,自己又怎能退縮半分?原承天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計較,道:“既然道友勉力讓在下一猜,在下只好胡亂說了。依在下之見,道友身穿的欺風甲雖是上好的法寶,只可惜與道友五行不合,道友最多只能發(fā)揮其七成威能而已,由此可知,這欺風甲應該是他人之物才是。”
劉沖霄眉心一陣亂跳,臉色竟稍稍變了。
原承天冷冷地道:“道友的這件欺風甲竟是他人之物,道友又是從何處得來?想來以紫日大陸而言,能制此甲者唯萬靈宗宗主柯萬靈一人而已,柯宗主制成此甲,卻又怎會贈予道友?而柯宗主若存心贈予道友,又怎會使其與道友五行不合?這其中緣故,令人深思?!?/p>
劉沖霄此時已是神色如常,笑道:“道友猜得極好,無論是玄承還是智慧,都令人欽佩不已,只是這其中緣故,道友再猜猜看?!?/p>
“在下怕是猜不著了?!?/p>
“其實道友已然猜著了,只是不肯說出來罷了?!闭f到這里,劉沖霄的目光忽然變得比針尖還要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