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去看看?!蹦贻p士兵說著溜走。
普里阿摩斯想起安德洛瑪刻,她的身影令他胸口一緊,腹中一暖。安德洛瑪刻!他太久沒看到她了。高塔再次抓住他的視線。每次看著高塔,他就想到她。他和她是在高塔的高處初次相見,而她拒絕向他下跪,一如多年前他的赫卡柏所為。安德洛瑪刻!他讓自己回想著那天他眼中她的樣子,她穿著黃裙,火紅頭發(fā)在腦后松松系著,無畏的雙眼注視著他;年輕女子不該這樣瞪視國王。他試著嚇唬她,然而,他們一同站在胸墻上時,即使她明白他伸手就能讓她慘死在下方的石頭上,從她眼中仍看得出,她會伸手拉他一道走上通往哈得斯那里的陰暗之路。
之后,她如他所料臣服于他,而他望向室外的黑暗,看見高塔上的火把熊熊燃燒。他那時了解了,他這一生就是注定做這件事。他打過的所有仗,讓女人懷的所有孩子,大多都是白費(fèi)氣力和精力。就連他和摯愛的赫卡柏共度的那些年,也褪為暗淡的徒勞。他和安德洛瑪刻的那一晚,實(shí)現(xiàn)了預(yù)言。雷霆之盾帶來了鷹之子,而特洛伊將千年不墜。他是十全十美的國王,但他下體依舊渴望著她。她同意與他同床—直到有喜。她要求他發(fā)誓遵守協(xié)議,而他發(fā)了誓。太傻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深信她會回到他身邊。她和無能的丈夫禁錮于沒有愛情的婚姻,當(dāng)然會回頭。
然而,她沒回來,他至今仍大惑不解。
波呂多洛斯從門口現(xiàn)身,說:“王上,赫克托耳和安德洛瑪刻在琥珀廳恭候尊駕。我派了一名士兵去找赫利卡昂了?!?/p>
“他是埃涅阿斯王子?!逼绽锇⒛λ沽R道,“那是我王族長久以來尊崇的高貴名字。”
“是的,國王陛下。很抱歉,我一時忘了?!?/p>
普里阿摩斯步出房間,沿寬敞的走廊走去,身后跟著波呂多洛斯。賓客們等待的房間在遠(yuǎn)離冬日寒風(fēng)的王宮南側(cè),但空氣中仍有絲絲寒意。
等著他的有安德洛瑪刻、赫克托耳和年輕的達(dá)耳達(dá)尼亞王。普里阿摩斯讓波呂多洛斯在外面守衛(wèi),自己則跨進(jìn)房內(nèi)招呼眾人。進(jìn)了房,他的眼睛就盯在安德洛瑪刻身上,她黃袍下胸部的曲線,那雙綠眸,豐潤的雙唇。他努力扭過頭,說道:“埃涅阿斯,孩子,我為你哀痛。我的赫卡柏過世時,我的心像被火箭撕裂一樣?!?/p>